李玉哪里禁得住这样的美颜暴击,当即羞臊地垂下了眉目,恭恭敬敬地回道:“主儿客气了,唤奴才李玉即可,主子爷在宫里暂时回不来,说是答应给主儿写的信,不敢忘了,怕主儿恼,特意吩咐奴才提前送了出来。
”
话罢,他将一封薛涛信笺递了过来,兰心伸手替琳琅接了。
“有劳李公公了。
”
琳琅对眼前这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印象还不错,做事进退有度,说话也不油腻,最重要的是皮相不错,看着赏心悦目,符合她的基本审美。
李玉临走时,琳琅吩咐兰心打赏了对方一锭金子外加荣福记的芙蓉莲子酥,把那小公公感动地边走边揉眼睛。
缓缓拆开那封熟悉的信笺,映入眼帘的是弘历熟悉的笔迹,龙凤凤舞,颇有几分气韵。
信的内容除了表达了他对琳琅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思念,还抒发了他对于丧父后的哀伤和悲恸心情。
对于老皇帝的生与死,琳琅并没有太多的感慨,她只知道,她很快就要重新进入紫禁城,那座四四方方、红墙绿瓦的深深宫殿。
不出两日,宝亲王府的女眷们奉旨进宫为先帝哭灵,宫里的云板声哀戚地响起,连绵不断,低空回旋的一群乌鸦“嘎嘎”叫个不停,给嘤嘤的哭声平添了几分孤索感。
琳琅的膝盖下垫了一个蒲团,按照潜邸位份次序跪在青樱和高曦月身后抹着绢子呜咽几声,看着富察琅嬅操劳过度晕厥了过去,眼瞅着两大侧福晋的暗中争锋,吃了不少瓜。
如今高曦月的父亲高斌得势,青樱的家世渐渐落魄,宫里的景仁宫还关着一个被先帝厌弃的皇后,不喜青樱的人都等着看她笑话,高曦月哭灵时公然抢c位,把对方的体面踩在脚下。
到了晚间,琳琅脱去素缟的孝服,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个花瓣澡,兰心舀着温水给她淋着披散开的长发。
洗浴完毕,从御膳房那里送来了一盏炖好的参汤,琳琅稍微用了两口,想起富察琅嬅白天晕倒的事,不由问道:“福晋那边如何了?”
兰心回道:“福晋好多了,有月福晋和青福晋在旁亲自照看,听说皇上也去看了,没什么大碍。
”
琳琅正准备说今日早点休息,却见弘历挑了帘子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用眼色示意兰心先退出去,转而把琳琅抱在怀里,耳鬓厮磨了一番。
“爷…哦,该改口了,皇上,你的胡茬扎到人家了。
”
琳琅嫌弃地把弘历往外推了推,撒娇道。
弘历这才停止了攻势,他嘴角的胡茬青青的一簇,因着丧礼期间没有清理,显得有几分沧桑感,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连日来的劳累使他面色憔悴了好多,唯有看向琳琅的眼神温柔如初。
他漫不经心地捋了捋琳琅鬓侧凌乱的一缕碎片,忽然感慨地说道:“琳琅,你知道吗?朕等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了,虽然皇阿玛突然离世,朕心里莫名的沉重难过,有不舍和惶恐,但更多的是松了一口气,朕得到了梦寐以求的东西。
”
这无疑是弘历的心里话,琳琅喜欢他这样掏心窝地说话,不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