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之下。
林凡的脸上挂着和蔼的微笑,可他的眼神分明是带着浓郁的杀气。
“我就知道是你。”
范正静静与他对视,忽的一拍手,笑道:“原来宁王的对手竟然是一个草莽出身的秀才,真是太妙了!”
说到这里,他眉头轻挑,抬起屁股用手挪了挪凳子,与林凡拉近了一些距离:“林凡,归顺宁王,改头换面的过日子,难道不好吗?你现在这样的处境是你想看到的吗?你一个人,你拿什么跟我们拼?”
“年轻人有理想是好事,但不要太气盛,不要觉得自己读过几年书就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乾的天下,凡是读过书明事理的,多数都已经在朝堂中做了官员,你想用这种方式招揽人手,得到的只会是一些没用的废人。”
“你知道丁小白的真名吗?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这里的水太深,不适合你,安心的认命吧,你不过是个有一点能力的牛马,被人驱使是你的天命。”
范正慢声慢气的说着,语调中仿佛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意味,好似劝说的不是林凡,而是劝说的整个大谁何。
而他口中的‘我们’,代表的也不是他和宁王,是手握大权的上位者。
眼看着林凡不说话,范正微微一笑,用力拍了拍林凡的手臂,语重心长的说道:“朝廷的浑水,你一个人无法让其变得清朗!而这昏庸的世道,也是应该变一个天了,如若宁王真有那么不堪,又怎能有这么多人相助呢?”
啪。
突然,耳光声炸响。
范正的身子登时摔飞倒地,左脸瞬间肿的发紫。
“你!”
他转头撑起身子,刚要张嘴说话,嘴角便有鲜血流出来。
他抬手摸了摸嘴角,眼看着手掌被鲜血染红,如同被雷击一样僵住了身子。
这猝不及防的一个耳光,打得他措手不及。
林凡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起身慢悠悠的说道:“念经,只限这一回,再有一次,就该超度了。”
“我是让你选择,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虽然林凡将姿态摆的很高,但心中仍是有些不安。
说到底,对方所代表的势力实在很强大,他们代表的是一个阶级,而不是代表的宁王或是楚国公。
临江城是个小地方,连临江城的不良人都被他们染指,能够不通知孙文台就听命于他们,封锁临江城的衙门,其他的地方是什么情况可想而知。
从姚广崇第一次来,林凡就怀疑自己没了安生日子,等到苏筱回来,他就明确的知道自己以后想要安稳,必须要自己拥有割据一方的实力才可以。
否则,他就真的跟范正所说的一样,只是个有些能力的牛马,一辈子都逃不脱被人驱使的命运。
真正的自由是可以对任何自己不想做的事情说不,而不是归顺某一方,在某一天面对生死抉择的时候,发现自己其实无路可走。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林凡拿起面具戴上,拔出腰间百炼刀走向范正,淡淡的说道:“我能与宁王为敌,就不在乎多一个楚国公,是你们先来招惹我的,我……是正当防卫。”
话音落下,百炼刀高高举起,冲着范正的脑袋劈砍下来。
散发着寒光的刀刃迎头落下来,仍在震惊中的范正骤然清醒,往旁边一个翻身,紫色的长袍上立马沾染了地上的灰尘。
他瞪大了双眼,眼睁睁的看着百炼刀叮的一下劈在地上,刀刃深陷木质地板之中。
“你真的要杀了我吗!?”
如此情景,他失声惊呼一句。
这一刀他要是没躲开,脑袋肯定要被劈成两半。
林凡扶了扶面具:“我可以这样陪你玩一整夜,直到你死在刀下,这段时间里,你可以认真的思考要不要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