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风斩开空气,“轰啦啦”将那堆桌椅劈得向两侧狂飞。
云亭聚灵气于腿施放,轻飘飘纵起,如一叶落苇般落向宋万头顶。衣袍绽绽,猎猎而舞。
宋万见自己一刀没有把他斩成两半,不由觉得大受侮辱。他愤愤然拧腰旋舞大刀,向空中的云亭斩出一圈刀气螺旋。
锋锐的刀锋向着自己双腿绞来,云亭灵气一放,于空中飘向一侧,轻轻落地。他原本所在的屋顶却“刷啦啦”被斩绞而碎,土流木屑簌簌流落。他后背沁出了冷汗。这宋万看起来被染如玉压制得死死,不想亲与交战,竟也如此凶险。看来练气三层还是不能托大。
想着,他以脚从地上挑起一柄较长的钩刀,斜指地面。
见斩出一片刀旋都没能劈中小鬼,宋万气得毛脸都绿了。俺他妈是咋回事?今天为了干杜千那崽子,只喝了十坛酒,也没干娘们。咋看着这小兔儿身子发飘,老是砍不中呢?
他横刀于胸,手中人头脖颈在虚空擦出一抹浓浓血痕,双腿猛力蹬地,重如小山的身躯向着云亭弹射而出。手中厚重的大刀在空中斩出一道灵动的弧线,将那抹血痕尽数吸附于刀刃之上。
“小王八蛋,烂腚眼的娘们,俺不信这一刀斩不死你!”
宋万怒吼,巨山轰射而来。
云亭有些凌乱的发丝纷纷向后飞舞,一张脸被那腥臭刀风吹得四散扭曲。如今当刀而立,才感觉到这血刀慑人心魄的古怪,还未斩来,他周围的空气便如同化为了粘稠腥血,将他身子死死定住。而那刀刃上四散的血气,丝丝缕缕攒刺,全身仿佛被凌迟一般。
他有点受不住了,逼出灵气,撑开粘滞的腥风,向一侧飘跃,惊险躲过宋万刀斩。那面墙壁“刷啦啦”被斩塌一半。
云亭本来还想试试灵气外放之后,身手是不是能和染如玉这种武夫拼一拼,结果连个宋万都搞不定。气得翻个白眼,索性一扬手,背后一道如绫的魔血红烟仿若丝绸绢制的妖尾,舞舞而出,极速拍向刚刚蘸血跃起再次向他劈斩的宋万。
宋万看到那诡异的红烟,瞳孔一缩,猛止身形。武人的本能迫使他捏碎两颗剩余头颅,以真气凝出一道厚厚血障抵挡。却在血烟轻飘飘一拂之下,血障烟消云散,整个人轰破墙壁不见踪影。
云亭耳听那完全塌了的漆黑墙壁后不断传来重物撞击、砖墙碎裂还有宋万吃痛“嗯嗯啊啊”的声音。自己也有些目瞪口呆。
我只是想把他拍碎,怎么给拍飞了?还飞了这么久!这得撞塌几栋房子?引来别人可不好,一波一波的,杀起来太累。
他一驱魔血烟气,将不由自主无能狂怒不断撞墙的宋万扯了回来。
宋万大刀稀碎,铁甲剥落,全身皮肤绷裂如碎瓷,一身黑毛被汩汩鲜血沾成了一块泥泞。
“爷……爷……爷爷……俺磕头……俺磕头……不要再打了……俺……俺受不住了……”
被一下险些打碎身体,他吓得快尿了,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兔儿,竟然比王伦还要强横恐怖!想到这里,宋万恨不得打自己几十个嘴巴。我没事非得劈这种妖孽干啥?染如玉玉龙鞭法的最高一式银龙乱舞都轻易刺不碎一颗头颅血障,他轻轻一扫,两层血障跟纸糊一样!在战场上你咋不露一手啊!到这里来可劲欺负俺老宋!日子没法过了!
本想驱着魔血将他挤碎的云亭,听他求饶,眼珠一转,忽而有了新的想法。
血烟一收,宋万肉山般的身躯“咚”地砸地,疼得他倒喘着气儿,却不敢抬头看云亭。
云亭伸足聚满灵气,一脚踹上了宋万的下巴,将他踹得倒飞出去,砸塌了一片窗户。
重伤的宋万半晌动弹不得,嘘嘘喘气。
啊,舒服了。王八蛋打老子屁股!
他一脚将王伦和杜千的尸体踢到宋万面前,以魔血烟气控来一把椅子,斜倚而坐,翘起二郎腿:“王伦杜千已经被我弄死了。”
云亭睥睨宋万,邪邪一笑:“从今天开始,这座山寨,归我云亭了!”
刚刚他才想通,之前一直都想离开这里。但下山之后能去哪呢?其实不都差不多?没想到魔血这么强,那还不如把这群土匪杀一批打一批压伏,自己开宗立派欺男霸女呢!最重要的是,既然武学秘籍可以转化为仙法,让他们去打劫搜罗,不比自己碰运气来得容易?
“你怎么看?”云亭语气淡淡,将两条血气全都从背后放出,回环缠绕,蠕蠕而舞,如同妖尾开屏一般。在残破屋顶的那盏昏灯映照下,血砖之上长而诡异的猩红影子完全笼罩住了跪在地上的宋万。
在这座尸体横陈,人皮遍布的剥皮屋子里,这个俊美而邪魅的少年,此刻更像是择人而噬的邪异妖魔。
看着眼前妖异一幕,死里逃生的宋万猩红小眼怔怔,身子都抖了起来。
“宋万,拜见大头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