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江源更加认定樊晓澄跟眼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有着某种联系。
樊晓澄刚满十五岁,是玄宗弟子最年轻一辈的弟子,尚未有单独外出降妖除魔的经历,只在苗疆见师兄鹤青斗过草鬼,这种邪灵据说以蛊虫为媒,通常只会附身在女子身上,过段时间便要下蛊害人,否则就会遭到蛊毒反噬,草鬼婆邪得很,往往会将自己的本体藏得很隐蔽,极难对付,所以最后虽然草鬼婆被灭,但玄宗这边也胜得十分惨烈。
鹤青性子冷,总给人一种莫名的疏离感,不过与樊晓澄还算亲近,二人本来关系是不错的,但经此一役后,就又疏远了,每每念及此处,樊晓澄总是要长吁短叹好久。
这个时候的夜漓还不知道鹤青许多过往,只撇撇嘴,心里嘀咕,玄宗门下弟子还真是一个德行,好坏不识。
她一个闪身来到樊晓澄身后,故意大喊一声,吓唬他:“哇!”
看他被吓得不轻,整个人像是触电了一样,不禁捧腹大笑:“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有见过这么大摇大摆出来害人的妖孽吗?”
在夜漓戏弄樊晓澄之际,江源略微恢复了功力,勉强站起来,捂着肚子指着夜漓和樊晓澄:“你,你们,给我等着!”说完拔腿就跑,一溜烟便没了影。
“诶…你就这放他走啦?”夜漓假模假样道:“他要是回去说出些什么对你不利的话我可不管啊。”
樊晓澄哪还管什么名声,还想着降妖伏魔呢,紧张地握住剑,豆大的汗滴往下流。
“怎么,”夜漓调笑:“想动手?”
“打得过我嘛你。”她又吓他。
樊晓澄琢磨了一下,可能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便以一种不易察觉的方式向外移动。
“站住,你先别走。”夜漓又瞬移到樊晓澄面前,惊得他一个踉跄,差点被门槛绊倒。
夜漓一把抓住他:“我问你,你二师兄鹤青现在人在何处?”
樊晓澄诧异地看着夜漓:“你…你认识我二师兄?”
“嗯”夜漓想了想,金陵城萍水相逢,好像也不算特别认识。
这种时候就不要计较这么多了。
“他在哪?”
听夜漓这样说,樊晓澄好像略微放下戒心,反问她:“你怎么会认识我二师兄的?你跟我二师兄是什么关系?你找他做什么?”
夜漓不耐烦道:“你怎么这么多问题?想不想救你二师兄啊,如果想就告诉他在什么地方。”
樊晓澄看着她,眼睛瞪得滴溜圆:“你能救他?”
夜漓说:“我总得找到他才能救他吧?”
又补了一句:“我会想办法的。”
“我确实不知二师兄现在在哪里,”樊晓澄垂头丧气道:“你既来此处寻他,想必他的事你也知道了,他被怀疑杀害同门,畏罪潜逃,已经有一段时日没有回玄宗了。”
“但我是相信他的。”
夜漓有些犯愁。
此事好像陷入一个死局,当事人都失踪了,自然也就无从查起。
夜漓思量着,与其在这里和樊晓澄纠缠,不如亲去玄宗查探,看看那些弟子究竟是被何物所伤,或许能找到些线索。
她就不信,这世上有何邪祟,能躲过她的眼睛。
为了不暴露行踪,她并没有让樊晓澄带她上玄宗,而是向路人打听。
路人是这样说的:“沿着武陵源东侧麓南山的西峰往上走,麓南山层峦叠嶂,常年云雾缭绕,山路陡峭,不好登,但只要爬过最初的一段,就渐渐会出现开凿好的台阶,沿着台阶再向上行二三千阶,就能看到一座神祗,像庙又像观,周围都是参天大树,那便是玄宗所在了。”
夜漓运功提气,一口气爬到半山腰上,抬头一看,面前果然出现了台阶,她一步一跳,爬得十分轻松,没过多久一个金顶白墙的神祗映入眼帘。
这时,石阶尽头传来一声呼喊,夜漓连忙加快脚步。
只见宗门门口,四五个小童围着一个披头散发,只穿了白色里衣的男子。
那男子口中叫嚷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