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此时江源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道诡异的红光,接着黑瞳蔓延整个眼睛,看上去完全没有眼白,模样可怕,其他弟子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夜漓与鹤青还没走出几步,就听江源大喊一声,转身一看,只见他竟然铮断了锁魂链,宛如得了疯了一样提着剑朝他们冲过来。
因为事发突然,再加上江源修为激增,步法奇快,等他们反应过来,江源的剑已近在眼前了,说时迟那时快,夜漓一把推开鹤青,挡在他面前,任凭剑锋贯穿了她的腹部。
鹤青见状大惊,急忙一掌拍开江源,但似乎根本不起作用,江源只是后退了几步,嘶吼一声,便又空手来袭,锁魂链感应到主人受伤,自行飞过来抵挡住江源。
见夜漓流血不止倒地不起,鹤青扶着她,连连问道:“你怎么样?”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怎么这么傻?”
夜漓勉强笑道:“没事,死不了。”
鹤青又担心又生气,不知拿她怎么办才好。
那边厢锁魂链铮铮作响,夜漓受了重伤,魂力自然也大幅下降,已经困不住江源了。
鹤青道:“你休息一下。”
夜漓点头道:“你小心一点。”
鹤青持剑转身去对付江源,几名神宗弟子见夜漓落单,想乘机对她下手,夜漓忍着腹痛牵引魂力,企图让断了的锁魂链恢复如初,但没有成功。
夜漓一介魑灵,本来是感觉不到疼痛的,凡间的法术轻易伤不了她,但她与这具躯壳融合得越久,感官就越能从肉体传到魂魄上,疼痛之意也就越加强烈,她忍痛将插在腹部的剑拔了出来,然后生生吐出一口血来。
眼看数人逼近,夜漓无法应对,只得喊道:“鹤青救我!”
鹤青听闻夜漓的呼喊,连忙回身来救,却将江源也引了来。
“少宗主,等我帮你!”一个平日里就惯于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的神宗弟子上前献媚,没想到此时的江源早已敌我不分,还没等他拔剑,便被江源扭断了脖子。
“江源,住手!”鹤青与江源过了几招,见他状似疯魔,大喝一声,但那江源根本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红着眼浑身黑气缠绕,竟然徒手接住了鹤青的剑,一旁的神宗弟子见江源对自己人都下狠手,大惊失色,仓惶逃窜。
鹤青是公认的玄门之中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尤其擅长剑道,绝大多数人都默认他为下一任仙首,如果不是发生玄宗内这桩惨案,他是未来要统领仙门百家之人,不要说同辈,就是现任的各门宗主,也没有几个人能挡得住鹤青的剑气,更何况是没有武器的情况下。
“没用的,”夜漓道:“你看他的样子分明是中了邪了。”
鹤青不愿真的重伤江源,还只边打边退,夜漓又说:“无须手下留情,他已经不再是神宗少主了!如若不然,在场的一个都活不了!”鹤青这才认真起来。
江源身上中了几剑,流着血却浑然不觉得疼痛,无论多少招打在身上他都不退,他的发冠被鹤青用剑挑断,披散着头发,面色发青,形容可怕。
夜漓草草地帮自己止血,捂着伤口站起来说:“他肯定是被山上的邪灵附体了,这样打根本不是办法。”
她强忍着疼痛走到鹤青身边:“驱灵符阵,会不会?”
鹤青点点头,寒玉剑指天,不过一会儿便以剑气划出一道阵法,剑锋一移,阵法便向江源压去,夜漓拖着受伤的身体,飞速移步到江源身边,拍了数张青冥符在他身上,等拍到第七张时江源回掌将她打飞,夜漓重重撞在树上,挣扎着指向江源念道:“奈何忘川引魂,空望前世浮尘,千阙阁主号令,重归轮回之门!”
只见符阵青光大作,被困住的江源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抱着头蹲在地上,而且越蹲越低,几乎就要趴到地上。
他仰天长啸一声,那声音仔细听来,竟有些似龙吟,黑气从他的七窍流出,冲破驱灵阵飞向空中消失不见了。
夜漓舒了一口气,原来也没指望凭着驱灵阵和青冥符真的能将这东西困住,能将恶灵从江源身上驱散已是不容易了。
不过只怕这神宗少主是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