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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就是酒吧街，陆朝阳带着我，熟门熟路地走进了一家不算太闹腾的酒吧，比我想象中的好。

他象征性地问了我一句喝什么，可是还不等我回答，他就自作主张地替我叫了一杯跟他一样的马丁尼酒。我想他大概是觉得我没来过这些地方吧。

他问我：“你是不是觉得很解气？”

我昧着良心说：“我像是那种会幸灾乐祸的人吗？”

他低头喝了口酒，似乎在笑。

因为他那笑容，我不禁有点心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我：“你怎么看这事儿？”

我知道他指的是那抄袭的事儿。

眼下事情闹成这样，我特想说这是意料之中，谁让你盲目追捧什么大IP呢。

不过碍于他现在还是我的老板，我只好说：“毕竟你是第一次……”

没等我说完，他就抬了抬手示意我暂停：“喝着酒都套不出你一句真心话吗？”

“我跟你说的都是真心话。”

他笑意更甚，手上的酒杯被他轻轻把玩着：“听说你最近等钱用，我可以跟小草说让她先把你的稿费支付给你。”

“真的？”

他就那么微笑地看着我，似乎在等待什么。

我有点为难，他突然对我这么好，我就更不能实话实说了，我总不能说他又贪婪又蠢吧？

我左思右想，斟酌半天，选择了比较含蓄的表达方式：“大IP有一定的人气基础，可以说是被市场充分验证过的，选择这种小说来改编风险最小，省时省力。你刚做这个，想走点捷径无可厚非，但是这次的疏漏就是前期调研做得太少了……其实网络人气这个东西很虚无缥缈的，还是好内容更有后劲儿。”

现在的信息这么发达，我就不信那个作者抄袭的事情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还不是某些人觊觎人家作品人气带来的衍生效应，心里抱着侥幸，以为一纸合同就能把责任分清了。不出事大家都好，要出事也是有抄袭的作者担着。可是，就像小草说的，这里头的事复杂着呢，现在看来是谁都跑不了。

陆朝阳喝了口酒，过了会儿说：“你说得对……其实，你的稿子我认真看过了。”

之前得知他决定不解约时，我只是以为是我说的那些话起了作用，完全没想到，他会真的认真去看我写的东西。

我一瞬间竟然忘了我们俩敌对的立场，有点期待地问他：“你觉得怎么样？”

他想了一下，难得露出几分赞赏的神色说：“还不错。”

我突然觉得这陆朝阳也不是全无优点，单是实事求是这一点，一般人就很难做到。

我心情大好，继续追问：“你觉得哪里不错？”

“女主的性格我挺喜欢的。”他想了一下，“很像我一个朋友。”

“还有呢？”

“对话也不错……”

“是吗？哪句不错？”

“就是那句……”

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我会与陆朝阳这么放松地喝酒聊天，这种感觉挺不错的，仿佛回到了一年多以前，和秦悦在一起的时光。

这一高兴，我不小心就多喝了几杯，以至于后来我是怎么离开的酒吧，我都记不清了……

阳光穿过清晨的薄雾洒在我的脸上。我不自觉地皱了皱鼻子，很特别的香气，与我记忆里的任何一种都不同……

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紧接着我所有的睡意都散了——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我害怕，莫非是我又变成了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