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栀闻言,眸光都亮了几分,拿出一锭银子递给姚肃:“多谢您。”这消息对她来说至关重要,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姚肃面色一沉,故作生气:“小友这是做甚,我老头可不是占便宜的人。没卖药材给你,我收什么收。”
容栀瞧了眼谢沉舟,后者给了她个肯定的眼神,她这才淡笑着把银子收了回去。
“那就多谢您了。”她心里还惦记着药铺,觉得没必要再待下去,提步就准备跟谢沉舟告别。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音刺耳尖锐。
“你这小贱人,想往哪里跑!”女人的叫骂声如雷贯耳。紧接着,便是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清脆声响——“噼啪”,有细细的呜咽伴似从喉头溢出。
容栀动作一顿,而后对上一双清澈眼眸。他唇畔隐约有些安抚的笑意,朝她摇了摇头。口型无声:先别出去。
她一瞬便明白了谢沉舟的意思,便也顿在原地静静等着。没必要再招惹祸事,一个谢沉舟已经够了。
可是。
“村头的王麻子愿意娶你,那是你的福气,你瞧瞧这丑样!真是作孽!”妇人尖锐地叫喊着,用力踹着地上缩成一团的女子。
“你给我滚回去跪在王麻子面前磕个头,求他收了你,不然你阿弟的老婆本怎么办!”
怎么是女子。
她眼皮一颤,静下心来侧耳仔细听着,大概是强娶强嫁的戏码。不能冒然出去。她冷静下来。倘若那女子是想嫁人的,她反而会让局势更混乱。
“我……我不想嫁。”声音虽小,但容栀却是听清楚了。
“由不得你!”那女子的母亲越说越气,下手也越来越重,“今天由不得你说愿不愿意!”
谢沉舟忽然看向容栀,轻声问道:“县主可还要看看热闹?”
这种事前世瘟疫蔓延时,甚至可以说屡见不鲜。只是……同身为女子,她终究还是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她眼眸浮现出愠色,推门走出屋子。
“光天化日之下,强逼民女,还有没有王法了!”她嗓音冷厉,怒道。
那女人显然被吓了一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你疯了不成!她是我的人,你敢管老娘的闲事!”女人叫嚣道。
“我乃明月县主!”容栀厉喝一声。亲卫到底去哪了,需要的时候又不现身,容栀心下烦闷。
那妇人一听,果然根本不怕。叉着腰无赖:“你是县主,我还郡主呢。”
倒是地上蜷缩着的女子动了动,而后挣扎着看容栀,道:“明月县主,求您……救救我。”
她摇摇晃晃地抬头,乌青的脸下是一张英气的五官。她的唇被咬破了,血从唇角流下,又凝固在下颌,诡谲又脆弱。
但那双眼眸盛满的东西,容栀却能轻易读懂。是不甘与不屈。
这样的女子,不该困囿于后宅,一生磋磨于一个不良人。
她沉默片刻后,忽然疏离一笑:“王麻子许了你多少钱?”
“十两银子!整整十两!够我儿娶个媳妇了!”妇人伸出根手指比划着,激动得眉飞色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