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蝉笑完,看着沉默不言的众人,热情的招呼道:“吃啊,大家怎么不吃啊。”
在一片诡异的安静后,众人颤颤巍巍端起了碗。
吃完饭,盛蝉一声令下,八百人分散成整齐有序的十人小队,四散帮忙去了。
盛蝉双腿盘坐在地上,手上捏着一根碧绿的草叶,来回拨弄。
她不说话的时候,眉眼间的自信与爽朗转化为另一种无?可奈何的落寞与萧索。
风沙没能吹灭她眸中的光,而是转为一种更深层次的东西。
这样的她,光是看着,就忍不住上手轻轻抚平她蹙起的眉尖。
元尧臣只敢忙里偷闲,悄悄看她一眼。
李意清端着两碗茶水走来,伸手递给盛蝉一碗。
舒州茶叶丰富,潜山十里茶香不同,光是闻着,就让人心旷神怡。
盛蝉在悠然的茶香中微微淡忘了一些压覆在肩头上的重担,随着清风摆起了头。
口中哼着西北学来的曲调,抑扬顿挫,悦耳动听。
李意清一边小口地抿着茶,一边时不时望向她。
似乎想从蛛丝马迹的变化中,一点?点?拼凑挚友分别的三年。
世人常说人生?能得一知?己死而无?憾,对李意清而言,盛蝉正?是这样的存在。
她懂她的雄心与壮志,她也懂她的天下与民。
盛蝉眼角余光注意到了李意清投来的视线,道:“想学吗,我教你唱。”
“草原辽阔无?边,羊群如云轻轻漫卷,风吹草低,金光洒满边……”
词简单,但吟唱出声,浑然浩瀚。
仿佛一刹那间,天地展现?眼前,万物尽收眼底。
李意清跟在盛蝉的身后学,两句过后,忍不住道:“西北大营北移,现?在那地方,是什么样子的。”
是如汾州的烟火人间,还?是熙州的群山覆雪,恍如仙境。
盛蝉不假思索道:“水草丰茂,牛羊成群,六月的时节,胡杨林高耸壮阔,在戈壁上排开?,行军路上遇见绿洲,快意不比千金裘差。殿下,如果有机会,你真应该去看一看。”
去看一看和?江南完全不一样的塞外风光。
李意清被她勾起向往之?情,“总会有机会的。”
“对,对,总会有机会的。”盛蝉跟着点?头。
*
盛蝉在舒州只待了两日,便带着浩浩荡荡的八百人离开?。
李意清本准备去城外相送,可是汪青野刚好?从江宁回来。
盛蝉骑上马,背着朝阳迎风回首:“相逢之?日有期,何须争朝暮之?间。意清,你不必相送。”
我不是怕你难过得会哭出来,而是怕我们?两个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