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既能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还能趁机充盈被景佑帝挥霍一空的国库。
两全其美。
秦老夫人颤颤巍巍指向曲静胜。
她的好孙女多聪明啊,在庆王还没登基前,便走一步看百步,先用自家作伐子为庆王筹谋上了。
不知省了庆王多少心。
秦老夫人痛心疾首,素来能言善辩的老人,此刻只剩一句彻骨的质问,“你是要叫嚼碎我国公府,养肥你一人啊!”
曲静胜莞尔一笑,落落大方应承,“祖母慧眼如炬。”
“你……你……”秦老夫人险些气个仰倒,被人牢牢扶住。
曲静胜不再理会她,转而望向其余亲戚,温文有礼道,“今日不便招待,能否请诸位先行离开?”
少女桃花眼芙蓉面,笑如春风和煦,众人却觉得阴寒扑面,看她的目光犹如在看一个讨债厉鬼,眼底闪烁着忧惧,匆匆离去,免得迟了一步被她惦记上了。
他们虽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可是观老夫人的反应与两人对话,便知道此番第一个对曲家下手的不是庆王,而是眼前人。
他们今日算是拜到邪|佛了。
自然是先走为妙。
曲静胜站在石阶上,午后树影婆娑叶如剪,有树叶飘落而下,她微微仰头,迎着明媚骄阳,一把抓住,握在掌心。
动作从容轻巧。
如同她巧妙抓住这次机会,又在庆王面前立上一功。
康和郡主说得没错,她千方百计从思过院逃出来,一是怕死,二是为了奔好日子。
那些委曲求全的闲气可以受一时,不能受一世。
所以,她想要的荣华富贵,她会自己谋来。而非摇尾乞怜,倚靠别人裙带间的施舍,一辈子直不起腰杆。
小院终于恢复清净。
曲静胜将那片叶子随手扔到凸出的树根旁,余光瞟见有道人影去而复返。
“璨璨……”曲邕拖沓脚步走近,不错眼的望着女儿,嘴唇蠕动,欲言又止。
曲静胜回视。
莫名想起那年老国公决定把他们关进思过院时,曲邕身为人夫,身为人父,却始终左右摇摆。
听见他们哭求时便也跟着求老国公再去宫中周旋一二,不要关押他们。
听见老国公夫妇析以利弊,又磕磕巴巴不再做声。
最终,曲邕选择了别开眼。
任由他们被人拉走。
妻子儿女,一个都护不住。
几年过去,曲邕那副优柔寡断又虚伪的作态依旧让曲静胜记忆犹新。
她厌烦极了。
可是从前在思过院,为了那么点指头缝里露出来的怜悯施舍,她不得不对曲邕笑脸相迎,恭敬孝顺。
今日,她终于可以不笑了。
曲静胜目不转睛注视着曲邕,给了他个痛快,“是,宝库位置是你告诉我的,这把碾碎国公府骨头的刀,是你亲自递出来的。”
卫国公府宝库的位置是曲静胜幼时尾随曲邕发现的。
彼时年幼,她想悄悄跟在爹爹后面溜出府门玩耍,正好瞧见曲邕遣散奴仆,在西边山墙照壁附近鬼鬼祟祟。
她一时好奇跟了进去,见到满室耀目华光。
曲邕后知后觉发现了她,连哄带骗的诈唬小孩,说如果她将宝库说出去,爹爹立马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