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朝笑了笑,勾住了谢砚的手指,晃了晃“牵着呢。”
谢砚弯了眉眼,指环在暖阳下发着光。
冯家兄妹,就像是一大一小两阵风,带着六礼匆匆而来。
“陆妹子,我听人说,拜师时要带束脩六礼,芹菜、莲子、红豆、枣子、桂圆、干瘦肉条。”
“这时节,家中没有芹菜、莲子、桂圆这种稀罕物,我就先用别的东西顶上了,等时节到了,再替金玉补上。”
陆明朝笑道“心意到了就行。”
本来,她压根儿没想过拜师一事。
毕竟她最开始的打算只是想着每日闲暇时教一教。
“该郑重的就得郑重,不能坏了规矩。”冯金茂一板一眼,又给冯金玉使了个眼色。
冯金玉忙扶着陆明朝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双膝跪地,三叩首,送上拜师六礼。
“我冯金玉今日拜陆明朝为师,自此后,信她、尊她、敬她,一生不背弃她。”
“如有食言,生生世世遭自戕之苦。”
冯金玉再一次郑重其事的重复了自己的誓言。
陆明朝嘴角微抽,这有点儿像上梁山歃血为盟。
正经的拜师流程不应该是正衣冠、盥洗礼、叩首礼、赠送六礼束脩、吉时献茶,先生训示?
冯金玉一步到位。
陆明朝将特意从谢怀谦处找来的论语递了过去。
不是她不想从空间超市里找一本竖版印刷线缝本作为回赠,实在是字体大不同。
“起来吧。”
“今日起,我会担起为你传道授业解惑的职责。”
三叩首后的冯金玉脑子晕晕乎乎,站起身后,恍恍惚惚道“镇上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以后又多了个爹。”
陆明朝:……
自此后,冯金玉唤陆明朝一句先生。
当然,冯金玉也嘴贱的想喊一声小爹的,被冯金茂和陆明朝疾言厉色的制裁了。
……
冬季白昼短暂,夜幕降临迅速。
夜色深沉,寒风凛冽,天空不见明月,仅有几颗星星点缀其中。
窗外似有鸽子咕咕叫声响起。
陆明朝感到困惑,站起身走到蜡烛旁边,拿起灯簪子,拨了拨灯芯,蜡烛的光瞬间变得明亮,光晕如流沙般倾泻,亮堂堂的。
而后,支起窗户,就见雪白的信鸽落在谢砚手背。
谢砚解下系在鸽子脚上的信件,而后拍了拍鸽子,鸽子展翅驻足在院中的枯树上。
“明朝,孙二少死了。”
陆明朝愕然,睁大眼睛,满是不可置信“死了?”
谢砚点头,把纸条递给了陆明朝。
“在县衙的牢狱中,他选择以陶片割腕的方式结束生命,临死前在墙壁上留下了忏悔书。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他在牢中深刻反省了自己的过去,意识到曾经欺男霸女的行为是罪恶深重。既深感玷污了孙家的清誉,又对受害家属感到愧疚自责。愿意以死谢罪,并决定变卖自己名下的铺子,以补偿那些受到他伤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