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一坨?
舒愿嘴角一抽“这什么破烂形容。”
“回溯往昔,吾于三岁之龄启蒙,于《三字经》、《千字文》及《幼学琼林》等典籍皆能熟背如流,然而反观吾之大侄女,竟至如此境地,实令人不胜唏嘘。”
“如此什么?”
“清新脱俗。”
“天真无邪。”
舒愿违心道。
谢静宜懵懂的眨眼睛“大伯是在夸我吗?”
对上那双圆溜溜,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舒愿突然觉得也没那么违心了。
“就是这夸你。”舒愿揉了揉谢静宜的圆脑袋,一副有女万事足的模样。
谢怀谦侧眸“你现在阴阳怪气起来连稚子都不放过了。”
舒愿摇摇头“说什么阴阳怪气,我那是肺腑之言。”
谢如安端坐于地,双手紧握陆明朝之衣袖,脖颈微扬,目光凝视窗外之景,似欲穷尽目力,尽揽其美。寒风拂过,吹拂其稚嫩的脸庞,使之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陆明朝心生怜惜,将谢如安圈在厚厚的大氅里。
“陆娘亲。”谢如安眼睛又黑又亮,声音既轻又清。
“谢谢陆娘亲。”
陆明朝抿唇浅笑。
性子内敛腼腆不善言辞的孩子同样值得被疼爱。
渐渐的,谢如安觉得马车外风景也没有那么好看的。
陆娘亲的怀抱,香香的,暖暖的。
谢如安乖巧的坐好,紧紧的贴着陆明朝的胳膊。
他喜欢葡萄,但更喜欢陆娘亲。
幸亏爹爹幸运,娶到了陆娘亲。
马车徐徐向前。
许是大氅里太过暖和了,谢如安的小脑袋一栽一栽。
陆明朝将谢如安抱在怀里。
谢如安迷迷糊糊的重复嘟囔着“陆娘亲,陆娘亲。”
终有一日,他脑海里关于娘亲的画面都会变成陆娘亲。
他不会再自卑怯懦小心翼翼。
在外驾车的谢砚,垂首轻笑。
明明山路两旁尽是萧索,可他却偏偏生出了一种集市人声鼎沸,人间烟火袅袅的热闹祥和之感。
明朝的出现,让死水一般的家活了起来。
所以,他怎么能不对明朝心生眷恋倾慕呢。
舒愿也是幽幽的叹了口气,心弦崩断,情绪翻涌又撕裂,忆起了过往,却又能被面前的一幕抚平心绪。
到了昌河县,已至巳时。
朝福粮肆外的长街上已经搭起了一个简易的遮风避寒的棚子。
陆明朝按照约定,另付给了日日前来抽检米粮的回春堂徐大夫、城南南山堂张大夫、城东宁和堂华大夫以及城西顺康药坊葛大夫一笔报酬。
棚子里整整齐齐的摆了四张木桌,木桌上,笔墨纸砚俱全。
义诊既是积德行善的义举,也是扬名立万的好时机,大夫们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