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喜村再穷山恶水,也比与魔鬼同处安全。”
春华也是一阵唏嘘,却不敢吐出一字。
“秋实,别说了。”春华搀扶着秋实,匆匆离去。
夏蝉和冬雪心有戚戚,小心翼翼侍奉打扮一新的陆明蕙去了南花厅。
“见过沈伯母,顾世子。”陆明蕙恭敬地行了礼,笑容温婉柔和,宛如春夏之交山间涧水旁那轻柔的微风和甘甜的细雨。
镇国公夫人,顾沈氏乃吴兴沈氏。
前朝时地方强宗,随政权更迭交替,新朝初立时,俨然名门望族之姿,至今未现颓势。
顾沈氏,矜傲且清高。
对待陆明蕙的讨好,镇国公夫人只是微微颔首示意。
永宁侯夫人心下莫名不快。
以往,顾沈氏待陆明朝虽也算不得热络,但也没如此疏离傲慢。
镇国公夫人浅啜了一口杯中茶,优雅又慢条斯理道“今期前来,是想商讨下小儿与令媛的婚事。”
陆明蕙的心雀跃不已,如鼓点扑通扑通乱跳,自以为不着痕迹的偷瞥着顾淮。
这是她上辈子一见倾心,遗憾而终仍惦记的人。
温柔细致,体贴入微,洁身自好。
明明是大权在握倍受敬仰的镇国公,却对陆明朝言听计从,无妾室通房。
不仅给予了陆明朝尊荣体面,也给予了陆明朝独一无二的爱慕。
这一切,本该是她的。
是陆明朝鸠占鹊巢,抢了她的姻缘,夺了她的良人。
观顾淮之容颜,俊美非凡,眉目如画,宛若天人之姿。其腰间悬挂玉带,举止间流露出从容不迫之贵气,令人叹为观止。
陆明蕙见之,心生羞涩,面色绯红。
上辈子的执念,终于要实现了吗?
这一世,她陆明蕙才是顾淮心尖尖上的人。
永宁侯夫人的不快也如日出雾散,消失的干干净净。
婚事一定,于永宁侯府大有裨益。
“是欲敲定顾世子与明蕙的婚事吗?”永宁侯夫人勉强淡定道。
镇国公夫人余光扫向神色淡淡似是不关己事的顾淮。
看得出来,顾淮是打心眼里漠视陆明蕙。
思及顾淮在家中那番恳切又锋利的言语,镇国公夫人幽幽叹了口气。
“侯夫人,顾陆两门缔结的婚约还是作罢吧。”
话音落下,南花厅的风都好似凝滞了一般。
陆明蕙的娇羞僵在脸上,清新温婉的笑意被瞠目结舌的错愕所取代。
镇国公夫人和顾淮上门是为了解除婚约?
不!
她绝不允许。
陆明蕙美眸通红,水汽氤氲,可怜兮兮的望向永宁侯夫人。
永宁侯夫人彻底沉了脸,冷了声“顾夫人的话,我就有些听不太明白了。”
“顾陆两家的婚事,上京城人尽皆知。”
“此时作罢,置永宁侯府的颜面于何地,置明蕙的清名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