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朝呲牙“那您越俎代庖操这份闲心挑肥拣瘦做甚?”
许老太爷:……
见许老太爷还是不服气,陆明朝继续问道“那是您看中了谢砚做乘龙快婿,想把汝南许氏的女儿下嫁谢砚,觉得晚辈鸠占鹊巢?”
其实,她是想说占着茅坑不拉屎的。
但面前之人到底是汝南许氏的老太爷,言辞还是别那么粗鄙了。
许老太爷不假思索“老朽没有,你别污蔑老朽!”
陆明朝撇撇嘴“是的,您没有。”
“那您更没有挑剔的理由了。”
“许老太爷,晚辈不觉得自己配不上谢砚,更不觉得自己会成为谢砚的软肋和短板。”
“谢砚也不会认为晚辈配不上他。”
“所以,您再忿忿也无用。”
陆明朝的声音清泠泠的,像极了寒风里裹挟的冷梅香。
许老太爷承认,这样的陆明朝不低于任何人。
长舒了一口气,老顽童似的语气道“谢砚当然不会觉得你配不上他,他满心满眼认为自己配不上你。”
陆明朝敛眉,笑而不语。
喜欢一个人的第一反应是自卑。
而爱意被回应后,自卑得以救赎。
“谢砚,应是信国公府谢家养在北疆的谢四郎吧。”
许老太爷言归正传。
陆明朝眨眨眼“呀,原来晚辈真的嫁了高门大户。”
许老太爷嘴角抽搐“别演了,浮夸的很。”
“早年间,谢太后对于老朽妻儿有救命之恩,老朽曾立下誓言,老朽活一日,汝南许氏一日为谢太后所用。”
“所以,你无需怀疑老朽别有用心。”
“当年,是汝南许氏暗中助谢太后筹谋策划一场大火护下太子萧珩,旋即将尚且年幼的太子送出宫。”
“再之后的事情,谢砚就知之甚清了。”
许老太爷既是在坦白,也是在将把柄交到陆明朝手里。
纵火欺君救太子,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唯有相互握着把柄,才能尝试着交托信任。
这个道理,许老太爷懂,陆明朝也懂。
“敢问老太爷,晚辈该如何判断您所言之真伪?”
许老太爷摘下手指上早已失去光泽的指环“将此指环交给谢砚,是真是假,一目了然。”
陆明朝蹙眉“老太爷为何不亲自与谢砚相谈?”
“老朽不确定谢砚的选择是否会如谢太后所愿。”许老太爷坦言。
谢太后。
陆明朝的心沉了沉。
是啊,谢砚的姑母在巍峨挺拔的宫城。
说来也是好笑,当今陛下杀侄夺位登基后,以其被文成帝教养长大为由,力排众议,仍尊文成帝的皇后谢氏为太后,居长宁宫。
所以,报仇雪恨之事,从不是谢砚想停下就能停下。
皇宫里还有一个失去儿子,又不得不揣着明白装糊涂对仇人笑脸相迎的谢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