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兄有所不知,那侯府的姑娘委实有些小黠大愚。”
天子若有所思“赐婚之事,朕再想想。”
“倒是顾淮,着其回京。”
“年轻人,还是得再历练历练才能独当一面。”
“今日的家宴,就到这里吧。”
夜灯吹拂,宫灯摇曳。
夜幕里,谢太后坐在步辇上,无需再遮掩自己的情绪。
她曾是这座宫城里最尊贵的女子。
文成帝爱重她,给予了她身为皇后的尊荣和体面。
她的儿子孝顺她,除了在舒愿一事上过于执拗外,无可挑剔。
到头来,宫变之后一场空。
远远的,似是望见一道身影立在长宁宫外。
当今天子,是她和文成帝当儿子养大的。
年幼时,还曾天真无知的唤过她母后。
结果呢?
“皇嫂。”
宫人们都是人精,停下步辇,站在安全位置。
谢太后强压下心中翻涌的仇恨,面上平平淡淡,缓慢走过去。
“皇嫂今日为何会插手此事?”天子问的直截了当。
谢太后神色不动,边转着佛珠串边道“见不得永明皇姐受委屈。”
“旧人越来越少了,能护一个算一个。”
天子目光审视“是吗?”
“我还以为皇嫂是记恨镇国公的袖手旁观。”
谢太后勾唇,声音又凉又轻,像拂袖而过的风“那哀家最该记恨的不是陛下和秦家吗?”
“皇嫂。”天子脸色更加沉戾,将手中的灯笼扔在地上。
眼前倏尔一暗,只剩头顶微弱的月光。
抬抬手,暗卫从天而降,将宫女内侍们带离了此处。
“皇嫂,朕的名字是你和皇兄起的,朕也是你跟皇兄教养大的。”
“你和皇兄总说是把朕当亲生儿子养,那为什么太子之位是萧承的,皇位也是萧承的。”
“明明朕的课业更好,朕更像皇兄。”
“是,朕知道自己不能与萧承相比,可皇兄临终前为什么还要留下将朕过继出去的遗旨?”
“是忧心处处不如朕的萧承掌控不了朕吗?”
“若非朕消息灵通,朕现在就不知是哪一支旁支了。”
“朕比萧承更适合做大乾的天子。”
“萧承也配?”
“萧承是人人嗤之以鼻的断袖!”
“本来,朕能早早的将萧承拉下马,谁知舒愿竟心甘情愿的净身入宫,堵了天下文人的嘴,为萧承消弭了一场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