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一直跟着殿下
陆垚抬眸看向窗棂,窗外正是一片夜幕低垂。
月华如练,穿透了薄薄的窗纸,映照着骨相清冷的脸,宛如烟雨氤氲中若隐若现的山峦。
“她不仅性情坚韧,且杀伐果断。”舒愿贴好胡子,倒扣下铜镜,颇为无奈。
陆明朝分明有顶天立地之姿。
陆垚偏偏担惊受觉其纯善可欺。
“兴许她已经将永宁侯府掀的天翻地覆了。”
“你与其杞人忧天,不如凝神静心,思忖应对俞山长的刁难。”
“若得俞山长保驾护航,秋闱中举后入京,方能真正拥有自保之力才。届时,勋贵官宦之家便不敢轻易榜下捉你为婿,或是随意算计、折辱你。”
“你强,她才更如鱼得水如虎添翼。”
陆垚敛起视线,正色道“俞山长似是生了疑。”
舒愿苦笑“俞山长只会以为你年少之时受过我点拨。”
天下皆知,先皇暴毙,他心甘情愿殉葬。
他令文人蒙羞,老师、同窗皆以他为耻。
名满天下惊才绝艳,自诩独占八斗文气的舒愿死了!
“放心,俞山长定是起了惜才之心,才会不厌其烦考验你。”
“乏了,先去睡了。”
舒愿起身,推开房门径直离开。
熏染着春意的夜风徐徐挤入,撩着袍角拂着墨发。
舒愿只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悄然滋生。
老师还记得他吗?
期盼,又恐惧。
那时,他是老师门下最小的弟子。
老师总会不厌其烦的夸他天赋奇绝,文章有灵气,也会循循善诱过刚易折慧极必伤,劝解他收敛锋芒,谦逊内敛。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
年少轻狂,与少年太子放歌纵酒,把臂同游,尽放疏狂。
少年太子,弱冠登基。
不知何时起,那个与他志气相投的人竟起了别样的心思,生了难以磨灭的执念。
执念,如烈火燎原,易疯魔。
尤其那人还是举手投足皆是权势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