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再自家人觉得自家人好,也说不出那么昧良心的话。
镇国公府的世子,他是知晓的。
与砚儿年龄相仿,家世显赫,也端的是面若冠玉的芝兰玉树的君子模样,在上京儿郎里首屈一指,堪称翘楚。
顿时,谢老太爷的声音有些干哑,试探道“你强掳了陆家大姑娘?”
“还是你剃头挑子一头热,一厢情愿?”
“砚儿,咱们谢家不干这种事情。”
“再说了,强扭的瓜不甜,二郎的事情还没让你长记性吗?”
谢砚呼吸一滞。
“祖父,此事说来话长。”
“但孙儿与明朝是相信相许,她心甘情愿嫁孙儿的。”
“那她与顾淮的婚约呢?”谢老太爷将信将疑。
谢砚道“这就要牵扯到她的身世了。”
谢砚言简意赅的将这大半年发生的事情讲给谢老太爷听。
谢老太爷长叹一声“原是如此。”
“她身怀有孕,你身为人夫,却不能陪伴在侧……”
“砚儿,祖父向来不甚赞同纳妾,更莫说谢家早已今时不同往日。她与你共苦,又跟你冒险,日后,即便谢家重现昔日荣光,你也须一心待她,不能让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所以,你……”
“祖父。”谢砚仰头“孙儿不纳妾。”
“此生,唯有她。”
谢砚弯了弯眉眼“祖父有所不知,明朝是君既无情她便休的性子,拿得起放得下。”
“孙儿生怕她弃孙儿而去,又怎会纳妾惹她不快。”
“二人相濡以沫,便是万幸。”
“若祖父见了她,也会喜欢她的。”
谢老太爷抬手拍了拍谢砚的肩膀“祖父现在就很喜欢她。”
还记得,他刚被流放至北地的那个冬日,砚儿千难万难为他送来过冬的衣物棉被。
那时的砚儿,冷厉沉默的不似活物。
通身尽是凛冽的杀意和仇恨。
当时他还担心砚儿心性有缺,长此以往闯下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