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眨眼而逝。
谢砚带领麾下兵马撤出镇滞关,田玢浚和另一营地的将领率军入驻。
一出一进。
镇滞关彻底安静下来,天边已蒙蒙亮。
镇滞关外。
谢砚骑马,与刘靖远并排而行。
刘靖远少了顾忌,阴阳怪气道“乔将军当真是好气魄,本大将军以往眼拙,竟没看出乔将军心比天高,有雄心壮志。”
心比天高的下一句是命比纸薄。
有好气魄顶什么用,得有好眼神。
揣摩不透陛下的心思,做再多也只有死路一条。
谢砚轻飘飘的瞥了一眼刘靖远。
尽管目光平淡且毫无情感,刘靖远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嫌弃与轻蔑,这让他怒火中烧,手中的缰绳越攥越紧。
“大将军还是小心些,再惊了马可就不好了。”
“堂堂北境大将军,一而再再而三的惊马,很难让人不怀疑大将军的骑术。”
谢砚收回视线,漫不经心道。
刘靖远快要气炸了。
又听谢砚道“至于心比天高,我更想说一句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刘大将军夹着尾巴做人,乔某不想。”
“乔某是大乾的将军,戍守北地,就该对北地百姓负责。”
“大将军不作为,一次次对镇滞关百姓的苦难坐视不管,乔某畏惧大将军权势,也曾一度屈服顺从,但午夜梦回,实在良心难安。”
“身为将领,身被重甲,手执锐器,由民众赋税所供养,却未曾念及守护民众、捍卫疆土之责,任由北胡铁骑在我国土上肆意践踏,烧杀抢掠,无所不为。”
“乔某一遍遍问心,实在做不到无动于衷。”
“为将不守土保民,不如脱去盔甲,回乡种田。”
谢砚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缓缓的飘入了身后将士耳中。
刘靖远脸色铁青。
乔嵩这算指着他的鼻骂他吗?
他已经能够想象到这番话掀起的风浪,足以动摇军心,让北境将士质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