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太过于静谧,祁屹周又看过来,看见水梨垂着眼睑,指尖不自觉地扣着沙发。
他把她?的指尖移开,说,“沙发要被你薅秃了。”
水梨定睛看,虽然是皮质的沙发,但是已经可以?看到指尖留下的小点印记。
他让她?把手放好,说自己睡眠障碍已经很久了,和她?没什么关系,不用多想?。
接下来的话,就很好问出口?了。
水梨问,他每天晚上是不是会到阳台?
他说,是。
她?再问,去阳台干什么?
他说,抽烟。
……
所有的一切就很好猜了。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有了睡眠障碍,所以?会让她?十?一点不要发出声音,也会经常地夜间走?出房门,在阳台站很久。
一根又一根烟的抽,等着时间缓缓流逝。
迎来一个新的黎明。
原来,每天晚上,他们隔着房门,却都在做同样的事——
渡过黑暗,等待白昼。
水梨的指尖越过他们之?间的界限,拉了拉他的衣角,问,“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
祁屹周一顿,掀眸看她?。
水梨发现说得太过于抽象,她?比划着,“我们就在沙发上,你一个被子,我一个被子,开着电视,一起等待天亮好不好?”
“……”
也不知道怎么就行动起来的。
待到水梨回了神,她?已经把自己的被子摆成一个没棱没角三角体,祁屹周也是。
灯又关了,世界只有电视机的光亮着,星星点点,灰灰黯黯。
在播放《动物?世界》,说非洲大草原上的母狮即将迎来发、情期,大草原会变得更加危机四?伏,雄狮将捍卫自己的领地……
水梨把头也塞进自己的三角形被子里?,只用余光看祁屹周的侧脸。
睫毛染着光点的,瞳孔倒映着熊狮懒洋洋甩尾巴的画面。
眼窝那儿有青黑。是常年睡眠不足的印记。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雨,夜色依旧黑,一轮被乌云一直挡住的月出现在天际。
照亮整个人间。
包括月色下的他们。
此刻。
水梨莫名有种?。
他们俩像两条,彼此取暖的,相互依偎的小狗。
小心翼翼地规避着伤口?,只用仅剩的完好的皮肉,隔着距离,一点点靠近。
水梨不知道什么时候睡意过来找她?了,再次睁眼,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