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了?她的梦。
只是心如刀割,他怎么能说服自己割舍。
从?高二到现在,他用九年的岁月,把她的存在刻进骨子里,她成为了?他的一部分。
却在瞬间?,被告知,放手对她更好。
他要杀死一部分自己。
这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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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是虚无的,荒谬的。
她这样的人不需要救治,却偏偏有人要把她拉回。
“多处骨折,胸部受伤,左腿大面?积摩擦损伤,有轻微脑症荡……手术刀给我……”
陌生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很缥缈,像从?异世界而来,她费力地睁开似有千斤重的眼皮,看见头顶那?盏极亮的手术灯,她每分每寸都被光线包围。
又动了?动手指。
随着这个?小动作,感觉慢慢回到身体,她断了?,又被硬生生拼好,骨骼上的皮肉每分每寸都在叫嚣着被撕拉开的疼。
但是这疼也?是恍惚的。
空虚茫然压到一切,占领她所有。
她像迁移的动物,选好新家地址,做好万全,却迁移前一天,被不知道何时罢休的坏天气阻挡。
她应该觉得厌烦,又连厌烦都懒得调动。
她静悄悄地躺着,想?。随便吧。随便这个?世界对她怎么样。
拉回也?无所谓,不拉回也?无所谓。
她已经变成一片一片了?,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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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变得抽象而不具体,她不知道自己多久之后清醒过来。
清醒这个?事对她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她只是躺在床上,在神经抽痛和无以伦比的疲惫中等着时间?流逝而已。
偶尔有波动是因为,看见祁屹周和周慧琳的到来。
她会扬起嘴角对他们笑,她不知道应该和他们说什么,也?不想?他们问?她任何问?题。
还好在他们眼里,她似乎只是不幸发生了?车祸而已。
他们会小心翼翼地询问?她疼不疼,现在怎么样,会很妥帖地照顾她。
他们是合格的爱人、长?辈,甚至是优良的。
他们不会对她表示厌烦不耐,时刻尊重她的情绪价值,尽可能减少她的疼痛。
好像他们真的能感同身受一样。
期间?,甚至祁屹周的父亲也?出现了?,他高大俊朗,和祁屹周长?得很像,只是身上多了?岁月痕迹,也?和她说了?会儿话。
态度温和,对她的存在是柔软的欢迎。
他们真的很好,完全没错。
错的是她。
变成这样,给他们添麻烦。
她偶尔静静地看着他们,觉得他们好像陷入了?一场由她而织就的巨网。
爱她的人在巨网里死命挣扎,却越陷越深,最后被她绞死,不爱她的人却穿梭自由,越过她做的保护自己的陷阱,给她戳冷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