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新任的河防营管带,姓宋。”
一听是新任的河防营管带亲自上门拜访,沈惊天心里又狐疑,又松了口气。
“快请。”
“慢!”杀千户出声,“这宋管带什么时候不来,偏偏这时候来。我去见他。”
杀千户开门出去,只见一身兵营服的宋管带正站在堂中,年约三十五六岁上下,身量修长,长相方正,眉毛粗犷,眼睛虽细小却含有精光,神色严肃,身上颇有一股威严气势。
宋管带也上下打量杀千户,注意到他气度同一般的江湖中人不同,且双目凝聚,衣着利落,更兼身上背着独有的四把刀。
“是……陆北征陆将军吧?”宋管带拱手,直视着杀千户的目光,“未上任之前,我就听同仁提起过陆将军的威名。”
杀千户虎目微敛,“宋管带年纪轻轻就掌管河防营,怎么之前没听说过?”
宋管带递出自己的官牒,道:“请陆将军指教。”
杀千户拿过一看,那官牒无论制式还是印章,或用字都符合朝廷规制,江湖中人想要假冒几乎不可能。
“还没请教宋管带的来历?”
宋管带道:“下官之前在靖中军左中郎将手下。靖中军同陆将军所在的五军营自来没有交集,若非今日遇上,下官还不知何日才能得见陆将军。”
五军营是京营中的京营,靖中军就算再骁勇,在五军营面前也得低头,所以宋管带即便足以和杀千户平起平坐,在他面前,也得低下头用“下官”自称。
杀千户将官牒归还给宋管带,冷冷道:“宋管带不必奉承我,你如今负责守卫漕运一带,对最近两帮被杀害的事情以为如何?”
“下官今日正是为此事而来。请问沈帮主何在?”
“他病了。”
“病了?”宋管带面上露出迟疑之色,“能否一见?”
杀千户让开路。
宋管带当即拱手相谢,而后进入沈惊天的房间。
杀千户在门外,眸微阖,细细思索着其中的事,漕运帮派被杀、无极剑法、天心阁……宋管带……他确实听闻朝廷派了人来接任,却想不到这么快,但此人对答如流,没有丝毫破绽。
杀千户猛地睁开眼。
他本就是朝廷出去的,如果他想要假扮宋管带,必当毫无破绽!
“你是假冒的!”
杀千户猛地进入房中,指着宋管带的背影。此时宋管带刚替沈惊天把完脉,正直起身,没有丝毫的惊慌。
“陆将军不要欺人太甚,我敬你,是看在朝廷的份上,论官职,我们不相上下。”
沈惊天连忙起身,和事道:“两位官爷息怒,是我招待不周。大家都是为漕帮的事情而来,以和为贵,以和为贵啊。”
宋管带转身,负手而立,倨傲地看着杀千户。
明明他还是没有任何破绽,可杀千户就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看招!”
杀千户抽出身上的两把刀,直接砍向宋管带!
“宋管带”眸色一冷,用随身的刀挡住杀千户的杀招,两人随即对峙起来。
“天蚕冰!你果然是假的!”
“假的?”沈惊天吓得跌坐在地。
“你是为无极剑法而来?”杀千户再抽出一把刀,咬在嘴上,眸中的杀意腾腾。
白莫辩扔掉手中的刀,抽出沈惊天床边的剑,他剑缓缓划了一圈,那剑影却竟然连成一片,原来不是剑慢,而是剑花太快了,所以只看得到偶尔的几道剑影,所以以为他的动作很慢!
这种剑法!
沈惊天瞠目结舌!
杀千户目光沉冷,他自是认得出,就是消失二十年的“无极剑法”!
杀千户眼眸敛着寒光,面对“无极剑法”,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杀千户道:“你是他的后人?还是说,你是那个人,我追了你十五年,你果然跟叛军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