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幻影咒,乃宗门高阶禁术,施咒者须得趁其清醒且毫无防备之时,才能中下……”
宋慈欣越听,心中越寒,后背噌噌冒着冷汗。
这贼人,首先排除姜家的下人。他们皆是低阶修士,施不出高阶法术。
其次,排除锋儿身边的朋友。
锋儿虽是修仙世家子弟,但当年的比试一败,到底影响了声名,又被他爹关在绝迹山快十年,根本结交不上眼高于顶的内门子弟。
下山后,倒是认识了一帮“朋友”。不过这些人皆是散修亦或外门,跟在他屁股后,混吃混喝,完全没可能接触到问道宗的禁术。
最后,他身边能近身之人,除了亲生爹娘,只剩下这么多年,一直视如己出,锦衣玉食,娇养长大的义女——
姜盈!
宋慈欣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宛如一桶冰水兜头而下,从头冷到脚,连牙齿都在打颤。
不,不,怎么会是阿盈!
那,那可是一见到她,就会蹦过来,抱住她,像只快活的小鸟,甜甜软软地冲她撒娇,有什么好东西都要第一时间孝敬给她的阿盈啊。
宋慈欣拼命在心中否认这个可能,然而,她的理智告诉她,这贼人的条件,一桩桩,一件件,俱符合她的“爱女”!
她正恍恍惚惚地沉浸在杂乱的思绪中,一连串的呻吟声,将她唤醒。
“嘶……好痛……好痛……”
是她的锋儿!
只见他满脸是血,顶着狰狞的伤口,痛到两眼翻白,仍竭力伸着手臂,往门口的方向爬。
锋儿,她可怜的锋儿!
宋慈欣泪流满面,爬到姜锋的位置,握住他的手,呜咽:
“锋儿,别怕,娘在这儿,娘陪着你……娘定要找出那贼人,千刀万剐,为你报仇!”
眼睁睁地看着“爱子”痛苦,她的心如刀绞。
恨意如潮水,铺天盖地汹涌而来,急急需要一个出口。
耳畔再度响起姜鸾幽幽的声音:
“看来这贼人,修为不仅不低,还能轻易让堂兄卸下防备……”
是了!
这样的人,除了姜盈,还能有谁!
锋儿向来对他的义妹,掏心掏肺,从不设防。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情谊亲比手足,锋儿又是那样正直的一个孩子,怎么可能会对他的义妹,产生不伦之心?
定是姜盈那小贱人,生出妄念,勾引了锋儿!
想到这一层,宋慈欣的思路瞬间清晰。
这小贱人,极可能很早就开始引诱锋儿,但她的锋儿,正直坚毅,不为所动,惹她生了怨气,遂使狐媚手段蛊惑他,设计毁了他!
“我知道是谁害锋儿了!”
宋慈欣的声音骤然高亢,引来屋内其余人的注意。
“是谁?”
姜长老声如雷霆,拐杖重重一顿,脸色铁青,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宋慈欣咬牙切齿:
“是姜盈!”
“除了她,还有谁有这个能耐轻易近锋儿的身,给他下这种咒?”
“枉我们姜家收养她,掏心掏肺地对她好。这该死的贱人,不仅勾引我的锋儿,还想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