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宁嘴角抿着笑:“你的夜家班有多少人?”
希安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咳咳,不多。”
希宁笑而不语,希望到京城也能有人使唤。而吴绝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这是长期养成的习惯,不必多说话,只要杀人砍人就是。这也是希宁愿意收容他的原因,人狠话不多,关键时候脑子很清楚。
过了一个时辰,夜风回来了,说已经安排好,大家坐上车后,夜风骑着马在前面引路。
码头离了大约有半个时辰路程,找到的是商船,要将南方的货物送到京城去。再过半个月,开始准备年货了,这个时候运去京城,能卖得完、还能卖个好价钱。
下了车,夜风带着歉意:“这船运的是桐油树脂,有点味道。但总共两条船,另一条船运的是干海货,很多臭咸鱼干,所以只有辛苦主子了。”
“不碍事,也就四五日的时间。”希安安抚了一句,其他人开始从车上往下搬行李了。
最后夜风将驴车送回村里,就说自己是刚雇佣过来打扫看院的,多一个人打扫,柳玉郎自然乐意。而那里如果有什么事,夜风也能及时通知他们。
船老大给了一块空地给他们,也就是靠近船尾的货舱。这船可不是想象当中、上下二层、能运上万斤的大船,而是就一层,货舱是用薄木板还有竹条编制后刷上桐油。
给他们的地方,前面和后面都堆放着许多密封的圆木桶,里面放着桐油和树脂,味道还行,闻不大出来。就是左右墙,不是薄木板,就是能透风的竹编席。还不能生火,旁边的东西一点就燃。
大家也只有把能穿的衣服全都穿上,男的一条被子,女的一条被子的躲在被子里。
躲在被子里,还把一条棉衣打开,从头披着,希宁忍不住说道:“多花点银子不行吗?”
五十两银子包一艘有单独房间的船,生上炭盆,靠在软塌上翻翻书,喝喝茶,手指捏上一枚蜜饯送嘴里含着。看累了,打开雕花窗往外看看江景,指不定还有落雪,多诗情画意。
而现在的待遇,最多二两银子了,不是一个人二两,是五个人二两。
希安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出声:“只有这样才不会被查。”
希宁一噎,气得翻白眼:“碰到你算我倒了霉。”
希安:“以后我会补偿你的。”
“还补偿,能不能保住命还是个问题。”可现在又能如何,希宁也只有压下火气:“算了算了,总比在另外一条船上闻臭咸鱼味道强。”
希安好似被她逗乐了,笑了笑后道:“以后我一定会补偿你的。”
懒得管希安的信誓旦旦,二脚兽的话基本都不靠谱,特别是男人。
夜冰往她身边再靠近点,这下彻底贴贴了,睡前去找船家打来热水,让她擦洗和泡脚。晚上还将她抱在怀里,让她尽量暖和点。所以看在夜冰的份上,也就不计较了,就这样几天,撑也要撑过去。
幸好顺风顺水,四日后船抵达了京城旁的汴河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