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晏清也没客气,直接问,“能否拜托你一件事?”
顾兰枝哪有拒绝的道理,便是付晏清要天上星水中月,她都愿意去做。
“世子若需要兰枝,尽管开口。”
这话说的着实暧。昧不清。
付晏清重重咳了一声,又一次移开目光。
顾兰枝依旧笑意吟吟。
付宴清低头,用两方和田玉镇纸铺开一张崭新的宣纸,向顾兰枝求一首贺寿词。
十一月初八乃老夫人六十大寿,付琳琅早前曾夸下海口,待她从青州书院学成归来便要作首贺寿词,再将其绣成百寿图送与老夫人作寿礼。
可如今距离寿宴已不到两月时间,付琳琅依旧还是那个不学无术的草包,莫说诗词歌赋,字都写得歪七扭八。
也怪父母兄长过于宠溺。
昨儿个付琳琅哭哭啼啼求到了付晏清处,央付兄长为她描字题诗,但付晏清的字迹老夫人熟悉,作假只怕瞒不住。
如今遇上一个懂诗词擅书画的顾兰枝,不就赶巧了。
付晏清起初只是试探一问,没成想顾兰枝答应得很是痛快,“世子赠了膏药,兰枝无以为报,只是写几个字,不碍事的。”
当即提笔写了两首贺寿词,询问付晏清是否可行。
“但愿颐斋寿金石,岁岁年年作生日。”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付晏清越发讶然,“一首是前朝元大才子的诗作,另一首则出自诗经?”
竟如此信手拈来。
顾兰枝俏脸绯红,“以前读过一些诗词,便记住了,正好能用得上。”
付宴清赞叹有加,然忖了忖,叫顾兰枝另写个简单些的。
付琳琅没有这等才气,太过复杂的贺寿词反叫人生疑。
二人边写边改,偶尔谈论几句前人诗词,半夏则侯在一旁侍奉茶水。
难得的岁月静好。
雨不知何时渐渐停了,闲云半遮月,庭院里一片沉寂,唯有窗棂见透出的微弱灯火,笼罩着少女的温软娇躯。
顾兰枝半倾着身子,斗篷稍滑落寸许,露出微弯的纤细脖颈,肌肤细腻如膏脂。
付晏清的眼神凝滞了片刻。
顾兰枝也不知有意无意,笔走龙蛇间,鬓角几缕碎发垂落,贴着脖颈来回轻搔,无异于挠在男人心里。
付晏清强迫着移开了目光,默默退远数步,给自己倒了杯冷茶。
不多时,顾兰枝搁下笔墨,眼睛亮亮的,犹如缀了漫天繁星,“世子,您看这句如何?”
统共只有十个字,应该不算为难付琳琅吧。
这次付晏清没再靠近,只扫了眼,“嗯,差不多了。”
顾兰枝心里和吃了蜜一般甜,笑容昳丽如花。
付晏清觉得自己不能再逗留了,起身告辞。
顾兰枝走到门口相送,“明日……兰枝恭候世子大驾。”
对方好不容易托她做一件事,她自是迫不及待的要做好。
付晏清一脚踏入雨水中,闻言侧身。
“好,以后……你还是唤我一声表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