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白墨和墨星瑶时不时就去各个村落见转转,偶尔有不怕他们的百姓也能聊几句,大家境遇并无太大差别,只是,离城池较远的乡村,百姓更加艰辛一些,甚至有些人家,连像样的房子都没有,并不是他们懒,而是田地产量不高,交完赋税,自家人都养不活,更不用说房舍了,单纯伐木还好,只是屋顶搭的苇杆,并不好弄,还有窗户上的阻风布,饭都计算着吃,哪有余银买布,有点布都得留着缝补衣裳。
时间来到初八,年算是过完了,白墨他们开始准备等月底启程回都城,包括联络朝廷、西疆、过路的州府,原本是不打算通知他们的,但是想想过路的时候他们也能知道,索性就让他们早些准备吧,免得到时候准备的太仓促,为了体现自己的政绩强压百姓。
正月十五,和中秋节一样,并无太多的习俗,没有花灯、没有字谜,这天是开市的日子,由于去年张家倒台,一些产业也被其他家族瓜分,何家将张家的布桩全部买下,刘家也多了个新产业,那就是翠香楼,至于酒楼,则是其他的家族瓜分,所得银两,墨星瑶留下五十万两给地方,让金成焕自行处理,到时候给她递交一份明细,花在哪里,效果如何,这也算是给他的一个考验,而金成焕也深知这个道理,显得格外用心。
正月二十,白家开了一个家庭会议。
白子昂:“星瑶,墨儿,你们过几日便要出发了,在这之前,墨儿,你抽个时间,跟我去何家一趟吧,咱们两家这么多年的感情,你何世伯也拿你当亲侄子看待,如今,你要远行,也跟他们打声招呼,莫要让人觉得,咱们发达了,心气儿高。我和你的叔伯们也商量了,家族的产业就先交由何家代管着,我们也放心,他们的嘴也严实,不会走漏什么风声。”
白墨:“好的,爹,那咱们明日便过去一趟吧,我带些好酒。”
白子昂:“嗯,好,我待会儿派人去招呼一声,别咱们去了,让人没得准备。”
白墨点点头,然后看向墨星瑶:“你也去吧?”
墨星瑶:“好。”
之后便是家族的一些其他事宜,也嘱咐白墨到了都城后定要小心行事,不要太过高调,免得给墨星瑶带来麻烦,白墨也是欣然应下。
翌日上午,白家一家人在禁军的保护向何家走去。
这次墨星瑶并未掩饰身份,都快离开了,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除了寻常百姓,一些富商之间也都传开了,虽说跟皇帝吃饭有压力,但毫不妨碍在私下里吹的不亦乐乎,毕竟跟这些官员称兄道弟,跟陛下吃饭,那排面多大?
刘公公穿着总管袍,在马车旁边跟随,秦宇泽经过十几天的休养,终于是可以行动了,虽说屁股还有些隐隐作痛,但,这点疼已经不妨碍正常活动了,他骑马走在前面,威风凛凛。
徐霞和白宇经过上次的事情,两人也总算把关系确认了,虽然白宇还是很呆,但徐霞已经不在意了,至少,这个人呆的让人放心。二人在马车后方跟随。
由于是在外面,所以不能按家里的规矩来,白子昂一行人都在后面跟着,柳涵雁在最后的马车里,墨星瑶让她一起,被拒绝了,理由是,这个婆婆现在名不正、言不顺,会让人觉得自己托大。
整个队伍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虽然只隔着两条街,但金成焕让衙役务必加强全城的治安防卫,虽说遇险的概率不大,但毕竟此次是墨星瑶首次在百姓面前公开身份,就算是骚乱,也得在可控范围之内。
沿街百姓一传十,十传百这才知道,白家住的是什么大人物,那都是翘首以盼,都想看看皇帝,自己都跟皇帝在一个城里待了这么长时间,怪不得后来城中连个地痞都没了。
说到地痞,在家藏着的张九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跟着张家混就他妈没好下场,好死不死得罪的是皇帝,好在至今没来找他,不然自己都不知道躲哪里去。
可他不知道的是,现在不找他,是白墨把他留给白起的,也跟官府打过招呼了,罪证也收集齐了,在张家行邢的时候,也是他的死期,他以为自己能跑?只要踏出城门,直接就要被赶回去。
当初张谢交代把罪证交代完的时候,白墨就想到这个方法。现在就是让他苟活,给他希望,也让他在希望中彻底绝望。
等一行人到了之后,何家已经将家里里里外外打扫的干净如新,下人也都勒令穿的整洁,衣服有补丁的,直接去铺子里加紧做,即便是铺子关门,也得先把下人的衣服换好,若是没来得及换的,直接休息,不得出现在人前,好在何家平时对下人也还可以,并没有太多不合适的。就连厨子都是让何晓婉亲自盯着,从食材到工序,那是一点都不敢怠慢,连街道都自己打扫了一遍,还派下人四处看着,可见他们对此多么重视。
马车停稳后,刘峰从车后拿下一个马凳放在车旁,白墨率先出来,跳下车,紧接着,墨星瑶也从车里出来,白墨扶着她从车上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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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飞带着家眷迎上前,恭敬道:“陛下能下榻寒舍,让何家上下都是受宠若惊。”
墨星瑶微微点头,开口道:“今日眹就叨扰何家主了。”
何飞:“陛下切莫如此说,您能来是我等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