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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拎着她买的水果,往厨房走的路上边翻找边嘀咕,“尽买些便宜货……”
声音不大不小?。
水梨坐在沙发上,指尖攥紧。
空气?如针扎,时间如慢速,一切都难熬得很。
卧室突然?传出一声哭声,声音尖利又稚嫩,叔叔的母亲立马从厨房出去,进了卧室。
水梨下意识往卧室看?去,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开门声从耳边传来。
有门外的风打在脸上,撩起额发,心重重一跳,她情不自禁侧过头去。
方清正?拎着菜从门外进来,半弯着身子?换完鞋,而?后抬了头。
四目相对。
只?是过了一瞬,这一瞬却?像是走马灯般在眼前?放映。
水国进说过她长得很像方清,特别是眼睛,可是单从面?貌上就能感觉到有血缘关系的两人,水梨却?觉得她陌生又熟悉。
她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她身上好像还有幼儿时抱她的温度,仔细看?却?好像没有。
她脸上多了几丝皱纹,眼神却?是快活的。
思绪在脑中飘忽。
方清被哭声吸引,匆匆放下早餐,没有和她说半个字,进了卧室。
水梨回了神,下意识挺直背脊,等着方清出来。
好半晌,方清才从卧室出来,叔叔的母亲也跟着出来,唇角往下拉,嘴里不清不楚地嘀咕,“晦气?,果然?一来就没好事。”
不知道说谁,方清神色自如,当没听见,只?看?着她,说了句,“来了啊,东西在楼梯间,自己拿。”
很简单的开场白,很明确的目的告知。
像她不是个需要浪费心神去思考要怎样?对待的人。
称得她昨夜的辗转反侧像一场笑话。
五味杂陈,水梨开了门,在楼梯间里飞扬的尘土里,莫名地觉得尘土进眼,有些疼意。
东西有点多,她一趟又一趟地往快递点搬。
某个瞬间,她搬起高中教材,正?好抬眼,才发现门关了。
谁也没发现门外还有个她。
“……”
最后一趟。
掌心被绳子?勒得通红,她好不容易到了快递站,可是手机指纹识别不了,付不了钱,水梨摩挲了好半天的掌心,麻木的手才多了丝知觉,付好款。
填好了爷爷家的地址,水梨往外动车站走。
还没走几步,天气?说变就变。
她出来是还是个温和天,转眼的功夫大雨落了个满盆。
水梨被淋了个透视,狼狈找地方躲雨的间隙,视线传过湿润的雨幕。
她看?见方清抱着弟弟,黑色的伞撑在他们头顶,那一块地方雨幕像被隔断,周围的一切都成了背景。
视线里只?有他们的模样?,整洁的舒适的,甚至是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