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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自己很脏。
从里到外的脏。
想撕开自己的皮囊,放到硫酸里洗一洗,是不是会好?一点??
她要是根本就不存在,爷爷是不是不会因为她受到伤害?就不会遭受到这么大的痛苦?
她要是根本就不存在,是不是现在所有的悲痛她都感受不到?
她要是根本就不存在,是不是就不用得?知水国进其实有病,打?破她以?往所有的认知。
所有的都是她罪有应得?,她的出生本来就是一场错误。
所以?方?清不喜欢她。
所以?水国进离她而去。
所以?爷爷因她而死。
所以?她现在活该这么难受。
所以?她凭什么想要祁屹周拯救她,她哪里值得?被拯救?
神经病的孩子,也是神经病……
她这么一个有污点?的人,凭什么去染指太阳。
如果说人生而有罪。
那她的罪就是生而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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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天压得?很低,天光昏暗得?像有黑色沙尘暴。
她和祁屹周打?电话,问他能不能见一面?。
他来得?迅速,踏着灰茫茫的天色向她逆行而来。
一步一步像慢动作。
祁屹周停在她的身前?,自然而然地握她的手,眉眼散漫,却捎带着星星流火,“水天鹅,好?消息来了——”
“……”,她看着祁屹周,打?断,叫他,“祁屹周。”
声音很轻,他却像感知到什么,原来的星星点?点?的笑意渐渐隐去,低声问,“怎么了?”
水梨闭了闭眼,天空一道惊雷,和惊雷一道落下的是,她的言语——
“我们分手吧。”
雨终于窸窸窣窣地落下了,像一场密不透风的小?网,让人胸闷气短。
又一声惊雷,极致的白光照亮祁屹周,能看清,他脸色苍白,原本很蛊人的那双唇也失了血色,睫毛被雨水打?湿。
像淋了一场独属于他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