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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屹周又拉她的手?,把她的手?团成团,攥进自己的掌心,闲聊似的,“那你怎样才能更?开心?”
这个问题太过于宽泛,但?是对水梨来说,却很简单。
许是空气太潮湿,雨打车窗声太大,他们搁浅在岸边,无人发现。
她短暂地被梦境迷了眼,觉得自己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被人问,她怎样才能快乐。
她说,“想要?一个很大的,属于自己的房子?。”
不必脚踩在地上?,灵魂却飘荡在世间,无时无刻想找一个容身之所。
她是个需要?安全感才能生长的怪物,她不想寄人篱下,不想无家可归,不想连崩溃时都不敢哭出声,她数以万次羡慕,那些?可以赶路回家的人。
她没有家,她像颗浮萍游荡在世间,她被孤独掐住喉颈,哽咽声都是她最?大的求救。
她说,“想要?一个很爱,很爱,很爱的人。”
她缺爱,身体被渴求爱意的狼狈切割成一片一片的,她自己缝合不好,也不希望被人缝合好。
她知道缺爱的人不配得到爱,她不会回馈,不懂留住爱,遇到热度,会害怕会逃离会患得患失。
明明是她很喜欢的,可是她却不知道怎么对待他,她没有房子?,她自己都像漂浮在世间的游魂,又能把人放在哪里呢。
她只是想看着很爱很爱很爱的人,走远,她自己拿着那点他给的热度就很好很好了。
祁屹周透过昏暗的光线看她,目光深邃似一汪黑海,攥紧她的手?,问,“那样就会开心吗?”
水梨视线盯着虚空一点,良久,慢慢地眨了眨湿润的眼,说,“会的。”
应该是会的吧。她应该会开心得死掉。
像一滴无人问津的雨,被孤独又安静的夜吸收掉。
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无人问津、无人在意,自己都不喜欢自己,活着都很累,但?是却想看着祁屹周,看他走远。
祁屹周看了她很久,像终于忍不住,重?重?拥她入怀,呢喃着说,“房子?会有的,很爱的人一直在。”
她听?不懂他的意思?,只知道他的拥抱炽热,话语也是,就覆盖在她耳边,轻微又炙热。让她听?到,又好像只是她的幻想。
“所以求求你,再次为我,震荡你万念俱寂的心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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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到住所。
时间已经很晚了,过了十二点。
只有三天了。
他只在这儿三天了。
水梨躺在床上?,动了动麻木的手?指,指尖便开始抖,胳膊也好像在抖,她不确定,但?是很快确定了,因为她发现眼前的世界也在抖。
晃晃荡荡的。
雨仍在下。
祁屹周的房门?又被打开了,他又到阳台抽烟。
而且最?近,他在阳台停留得时间越来越久。
水梨把视线投射在窗外,看着雨声一点一点击碎发抖的世界。
她今天很好,祁屹周没有因为她遇到任何不好的事,他甚至会说她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