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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屹周看着她,胸腔涌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捏了捏水梨的脸,又捏了捏她稍微有点肉感的腕骨,再看了她一会儿,咬了下她的鼻尖。
做完这一切胸口的情绪才短暂地平复,说,“怎么这么乖的。”
这么乖的小孩,为什么却得不到母亲的爱。
这么乖的小孩,为什么会被母亲背后诋毁。
这么乖的小孩,为什么她母亲会用这么令人胆颤的话语来诅咒她。
他不知道为什么。
却觉得再也没有比水梨更好的人,再也没有比她更让她心疼的人。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水梨对周慧琳会如此热忱,她看着周慧琳的目光像一个等着被带走的迷途小鹿,她不敢主动靠近,但是周慧琳稍微一点的亲近她就高兴得不成样子。
甚至回到房子,还会踮着脚尖轻轻哼歌。
这么小心翼翼的她到底是受过多少忽视。
他无法想象。
却不妨碍他心疼她。
水梨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她乖,也不明白为什么马上她又被抱住,脑袋被他的手往下压,靠在他的胸膛那儿,可以听见他一下又一下的心跳。
她好像变成了祁屹周的拥抱玩具。
她最近挺经常被他抱的,虽然不太懂为什么,但是却不可避免地从这些拥抱中,慢慢慢慢地获得了力量。
抱了良久,她被松开,祁屹周蹲下身,看着她说,很郑重,“水天鹅,都会有的。”
不管是你缺失的,还是你渴望的,亦或是你从来没得到过的,都会有的。
他都会找到,给她。
水梨稍稍歪了下头,她觉得祁屹周今天有些莫名的神神叨叨。
她不太懂他什么意思,但是他又挺严肃,不回复不太好,便似懂非懂地回复了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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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宁城前一天,祁屹周推着水梨去医院复查。
医生看着片,神色缓了不少,说,“好很多了,可以不用坐轮椅,试着站起来复健一下。”
水梨还没说话,祁屹周便问,疼吗。
医生回复,肯定疼,要多疼有多疼,要不要再缓几天再做。
祁屹周还没回复,水梨便点头,说,我想现在做。
……
复建室里。
脚接触地面的那一瞬间,一种脚踏实地的踏实感和钻心的痛疼感一起往上泛滥。
她受伤得一直算严重,再加上坐在轮椅上这么长时间,不可避免地肌肉产生萎缩。
痛意是从骨头缝里往上,一点一点深入到皮肉,再到神经,她没痛得叫出声,指尖却牢牢地握住扶手,用力到指尖都泛白。
医生站在她半步远的地方看着她,随时准备情况不对,就把她搀扶住。
复建是很多病人最害怕的项目,刚刚长好的□□就承受住来自身体的重量,以及行走时不可避免的肌肉拉伸,都让复健痛得不成样子。
一米八几的大高个都受不了,他不认为水梨这么柔弱,能撑多久。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虽然肉眼可见的痛意出现在水梨脸上,她嘴唇抿得很紧,汗液打湿额发,却一步接着一步,往下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