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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梨花了一会儿,才想清楚他说了什么。
尽管睡意占上风,她却知道她不想回房间。
这没有达成她的目标,不论是戒指,还是他的睡眠障碍。
睡意和残余的理智难舍难分地拉扯,像两个旗鼓相当的小人,你推搡我,我推搡你。
最后的结局就是水梨下意识攥紧祁屹周的手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出那句,“不想回房间……”
便跌入昏沉的睡眠中。
再次清醒,周围一片薄雾般的漆黑,不知道几点。
她借着窗外的月色打量房间,像在观察在月亮中航行的一艘小船。
不是她熟悉的装修和布置,身下的床铺也不是熟悉的触感,更硬质一些。
她下意识直起身,寻找卧室本来的主人,张望半圈,在侧前方的沙发看到了祁屹周的身影。
他把床让给她了他,自己睡的沙发。
可能是情绪,还有余韵。
她仍然想靠近祁屹周。
她缓缓拉开被子,没有穿鞋,只轻轻踮起脚尖,像做贼般向他走来。
不过这个贼,可能是世界上最幸福的贼。
她在沙发前停步,蹲下,撑着下巴,眼帘之中尽是他的身影。
月色中,他闭上了那双很好看的眼,露出眼皮上那颗很蛊人的小黑痣,而且好特别,他竟然是下睫毛很长的那种类型。
平时看不出来,闭上眼的时候却显得格外明显,长得离谱的下睫毛中和掉他身上自带的居高临下和盛气凌人感,添了几分柔软。
更何况,他还在轻轻缓缓地呼吸。
呼吸声有什么好听的?可是水梨就是听了好一会儿,胸膛软得不像话。
可能是因为他,所以他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可以探索的瑰宝。
她其实发现了自己真的在变好,一点一点。
不论是睡眠,还是情绪,她都在慢慢地回到她应该有的频道。
像一颗背阴生长的番茄逐渐学会向阳生长。
祁屹周是不是发现了呢?
他会不会觉得,她真的改变了不少。
他会不会知道,他已经不用像之前那么担心她了。
越想他,想亲近他的小动作越克制不住。
他就在她面前,很乖地闭上眼,在睡觉。
那么轻轻地戳下他的脸,应该没事吧?
他不是已经睡着了吗。
而且就一下。
就那么轻轻的一下,谁让他从来没有这么乖过。
平时都一副谁都不服的拽样。
成功沦为欲望的魔鬼,水梨指尖在空中划出一道慎重的线,而后轻轻点上他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