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民风淳朴,留下的大多是老人,面容和善,瞧着就容易亲近。
民宿老板姓方,年纪超六十了,还精神奕奕的。
鞠景办理入住手续,顺便和老人家聊聊天。
“奶奶,您认识谌之双吗?”
开门见山,一点不拐弯抹角的。
方奶奶不设防,听到这个名字,眼角眉梢都是笑。
“谌家的小丫头啊,她可是我们村的骄傲嘞,小小年纪上电视演讲喽,又漂亮又风光,给她妈妈长脸。”
说到这儿,方奶奶忽然又叹息了声。
“可怜啊,她妈妈走的早,当爸的不靠谱,事事得靠自己。”
鞠景签字的手一顿,唇角沉了沉。
“她妈妈是难产去世的吗?”
“这谁知道呢。”
方奶奶八卦,平日里又没什么人可以说话,这会儿对着鞠景,倒是喋喋不休。
“好多年前的事了,不过我记得很清楚。她妈妈是才女,在我们村的学校当音乐老师,那钢琴弹的,村里多少小伙子上赶着去瞧啊,追她的,能排到村口去。”
“可惜了,偏就看上谌家的白眼狼。”
“她嫁过去没多久,就生了谌之双,可不知道怎么的,突然辞职不干了,钢琴也不弹了,成日坐在门口发呆,精神恍惚,时好时坏的。”
“也是命吧,她这样子,阿晨怎么可能正常?”
精神病是有遗传的可能性的,父母一方精神分裂的话,子女的发病率达到15%。
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鞠景追问,“后来呢?”
“后来啊……”
方奶奶回忆,“她生阿晨的当天晚上,我听见有人在弹钢琴,一直弹一直弹,别提多恐怖了。”
“我过去一瞧啊,居然是谌之双那丫头。”
“小丫头哭的眼睛通红通红的,还和我说,要用美妙的钢琴声送妈妈走。”
“我回去一想,奇了怪了,当时她妈妈还在生呢,她怎么就知道妈妈要走了呢?”
“第二天果真,她妈妈就被葬在前面的山上。”
这事听着还挺让人毛骨悚然的。
鞠景打了个寒颤,有点坐立不安。
稳定了一下情绪,她鼓起勇气。
“奶奶,您能告诉我她妈妈叫什么吗?我想去看看。”
“叫什么……”
年代过于久远了,方奶奶记性退化,迷迷糊糊的属实想不起来。
“诶呀,还真忘了,就记得当年不管是学生还是追求她的,都一口一个余老师的叫,你上去找找吧,墓碑上有照片,特别漂亮的那个就是。”
“谢谢。”
收拾了东西放进屋内,鞠景原想着直接到墓地去找找,可记挂着自己是空手来的,又管方奶奶买了些新的餐巾。
用餐巾做成花,再拿发圈捆成一束,鞠景捧着花,踏着未曾化开的积雪上山。
运气不错,找了一排墓碑以后,鞠景就看到了“余”字。
很轻易的确定了是她。
因为漂亮,眉宇和谌之双有七八分相似,不笑的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