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然陷入震惊中,没想到丈夫会吻她的眼睛。
那是她最自卑的地方,遭到众多人嫌恶,连她的亲人看到她的疤,都会感到恶心。
祝然在丈夫面前,始终不敢抬头,任由长长的额发遮住眉眼,担心他看见自己丑陋的疤痕。
令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丈夫并不厌恶她的疤痕,甚至吻在上面,儿时受到火钳烙下的疤痕此刻泛起阵阵酥麻,连着心脏都在麻,她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鼻腔发出呜咽,脸颊湿红,泪水浸湿了发丝。
泥巴怪物身躯上端长出头颅,喉结滚动,瞳孔几乎填满了整个眼眶,黑漆漆如爬虫般无机质冰冷,但触及她泪水刹那,细细密密血丝爬上了它的眼眶。
它不明白自己明明已经吻了她,她为什么还会哭?
哭起来很可怜,不过它没有从她的泪水里闻到苦涩的味道,比之前她任何开心时候都要香,甘蜜般的潮汐仿佛要将它淹没。
她不是难过的哭。
在知道这一点的泥巴怪物怔在原地,新长成的脑袋一阵轰鸣,就跟脑袋一样,它生出更多人类的感情。
它不知道那是什么,那份感情如同潮湿黏腻的菌丝,在它体内扎根疯长。
泥巴怪物还是忍不住问。
“为什么,哭?”
它想知道答案。
片刻,它听到人类妻子的回答。
“喜欢歧罗,想永远和歧罗在一起。”
她声音带着哭腔,笑容却裹着糖浆一般甜蜜。
泥巴怪物听到了胸腔位置传来的异响。
它竟然因为人类的一句话,而长出心脏,扑通——扑通——疯狂又不受控地跳动着。
*
村口。
太阳落山,深红晚霞如泼血般洒落在这片古朴老旧的村落上。
两人站在村前,面色沉重地看着村子以及村后那片山林,浓稠的黑暗像泥浆一般,阴气滔天,极为瘆人。
“叔,凭我们两人,肯定会死在这里。”
扮作投资人助理的男生眼里多了一丝恐惧,打起退堂鼓道。
被他唤作‘叔’的男人胡子拉碴,穿着不合身的便宜西装,手里拎着公文包,瞪了他一眼,说道:“说什么呢晦气。”
话落他接着又道:“放心吧,我已经跟上级说过,不久就会派来增援。”
这座歧罗山常年被迷雾覆盖,近年来有不少探险者,以及胆子大作死的主播进山,都失去了联系,国家不是没有派人进山查探,结果皆是如此。
而他们从事于非科学民俗处理局,在前几年就查到,城市里发生好几起离奇死亡事件,查出那些人都是信徒,向外分散邪咒,这邪咒如同瘟疫一般,局子查了很久,才查到源头。
源头就是这里,那些人的家乡都是同一地点。
邪咒恶毒至极,利用人的贪婪,在体内扎根,直至咒文布满整个身体,连脑子、内脏都生着邪恶的咒文,医学机器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人一旦中咒,必死无疑。
这也引起了民俗处理局的重视。
要将源头彻底清理,杜绝邪咒蔓延。
男人是处理局的一个队长,名为蒋阳,身边的年轻人是他的下属,叫王小虎,他们只是来探虚实的,主力还得是处理局里专门解决这些的高人。
“行了,咱们先进村,查探一下这些村民知道多少,千万别打草惊蛇。”蒋阳提醒道。
王小虎连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