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问陈进:“阿耶近日用膳可香?睡得怎么样?”
儿子关心父亲嘛,这也是惯例了,陈进没什么好隐瞒的,答道:“都好!都好!圣上胃口好,睡得也香,每天还会抽空练练骑射。”
太子边听边点头,等到了离人远些的地方,陈进这才低声道:“圣上派人去找袁天罡了。”
太子一愣,袁天罡他是知道的,极厉害的一位相师,李渊找他干什么?
若是一般看星象风水,找钦天监便可以了,可近日并不曾听说李渊召见钦天监的人,除非此事很大,或者不能为外人所知。
更可能的是此二者兼之。
想着李渊也快到耳顺之年了,人活七十古来稀,李渊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太子心里就有了猜测:“莫非阿耶想要寻仙问道?”
陈进摇摇头,声音更小了一些:“奴婢也不甚清楚,但大约与秦王和大郎君有关。”
与李世民和李承乾有关,那能是什么事?
“是啊,能是什么事?”东宫的书房里,李世民、李元吉和魏征、封德彝相对而坐,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与李世民或者李承乾有关的大事,还不能叫外人知道,封德彝有些迟疑地说:“莫非前些日子的流言……”
李元吉眼睛也是一亮:“莫非李世民和李承乾果真是妖孽,阿耶发现了什么端倪?”
太子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可能?”
莫说他不信什么妖孽不妖孽,李渊也不信。况且李渊已经对此事下了论断,怎么可能短短时间就起疑,李世民和李承乾又没干什么。
唯一的就是弩,但也是李渊允许的。
李元吉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不免有些失望。
想了想又道:“是不是李承乾的命格?当初那个相师不是说他青年时有一个大劫,可能会殒命吗?虽然按照相师说的在府中待了五年,到底也不是全然没有见生人,这命格有没有破还不一定呢。说不定就是李承乾的命格没破,阿耶那么喜欢他,为他大费周章找相师也是情理之中。”
李建成又摇头:“如此便该先让钦天监看,钦天监不成也该找当初那个相师,再不济多找几个,而不是只找袁天罡一个。这既想找相师,又不那么盼着找到的样子,倒像是有些逃避。”
众人默然,好一会儿封德彝才艰难地说:“莫非圣上真的起了别的心思?”
什么心思?
大家心里都清楚,是另立太子的心思。
如此就说得通了,李渊看到了李世民和李承乾的价值(或许也有太子这边不给力,以及李承道身体变坏的缘故),总之他起了另立太子的意思。
只是这样的决定太过重大,李渊也不敢凭自己的判断行事,所以想看看上天是什么意思。但这事不能叫朝中任何人知道,以免引起朝廷动荡,所以他没有找钦天监,而是派人去找跟朝廷没有关系的袁天罡。
或许李渊自己也在纠结犹豫,所以没有找其他相师,当然也可能是李渊只想找最好的相师来看,要一个最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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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如何,结论都是一样的——李渊可能有了另立太子的打算。
李元吉皱眉:“如此说来,阿耶允许李承乾造弩,或许也没那么简单。”
弩又不是砖或者玻璃,杀伤力极大的武器,李渊不应该允许李世民私造才是,偏偏他就允许了。
李元吉不吝把情况往最坏的地方想:“也可能阿耶提前并不知情,只是为了保住李世民和李承乾故意那么说。”
他看向太子,却见太子面沉如水,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李元吉沉着脸道:“大哥,这回不能再犹豫了!”
“你不要急躁,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太子还有理智,安慰李元吉道,“阿耶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想我们兄弟都好好的。以前那疯马的事……他也没有罚你,如今维护二弟也不算什么,未必就是那意思。”
李元吉都想冷笑了,那事李渊是没怎么罚他,但他得了什么好吗?不是被李世民打断了一条腿吗?他在床上躺了三个多月,直到现在还没好彻底,每逢阴天下雨骨头缝里都难受。李渊不是也没管?
想起这事,李元吉就恨得牙根痒痒:“抛开弩的事不提,阿耶找袁天罡这事又该怎么说?大哥,先下手为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