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说话。”唐翘唬着脸,“我这是帮你呢,你还嫌弃。”
见他衣角落了一截出来,她索性又往里头踢了一脚。
直把霍辙给弄得有脾气发不出来。
他又不是见不得人,这女人竟然为了一个王束把他藏起来!!!
“长公主殿下。”
王束上前来,拱了拱手,狐疑道:“方才似乎听到还有人?”
“哦,那是我的护卫来着。”唐翘请他坐下,“此地乃友人居所,寒酸了些,你别嫌弃。”
当然,这话也就说说而已,慈真大师的这处所在,本来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可怜王束一袭月白色长袍,硬生生被板凳上头的灰给弄脏了。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他展颜一笑,脸颊似皓天皎月,温婉而柔和,“殿下的友人,颇有个性。”
躲在屏风后头的霍辙捡了捡脑袋上的蜘蛛网,冷笑。
王束这厮,一张嘴都能说出花儿来。
唐翘也颇为意外。
居然能从王束的嘴里听到这样夸人的话。
毕竟这间屋子是真的简陋。
好在她擅于在各种场合端着最恰当好处的笑脸,“王大公子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王束洁白如玉的脸上渐渐流露出惭愧的神色来。
他起身,双手交叠置于额心,朝唐翘深深福身拜了下去。
“臣此前不解殿下忧民之心,冒犯殿下,束倍感惭愧。一直没有机会当面与殿下致歉。”
唐翘听婉柔说过此事,她倒很理解王束的做法。
毕竟在那个时候,如此作为,可最大程度保下谢氏。
“是我有意瞒着不叫人知晓,你不知道自然不必担这干系。何况你本心是为了国公府。后来又及时与父皇说明了此事。”这并不是多大的事。
可王束闻言更觉羞愧,也感慨长公主的气量。
他从袖间掏出一个药瓶来,“殿下在湖州受伤不少,这是从兰陵而来的雪花玉露膏,祛疤无痕。亦可美容养颜。”许是怕唐翘不收,他添了一句,“跟之前那个可以当面脂抹的药膏一样,亦可点朱。”
效用却要好上不少。
“雪花玉露膏千金难求,有劳大公子了。”唐翘收下,笑容中带着疏离道:“我今日既收下此物,此事便已说清了,大公子不必再心有介怀,也不必再为本殿寻什么伤药。”
王束俯首,余光瞥了眼屏风后头那抹绣着花纹滚边的衣影,“是。”
“只是本殿有些话要说与你听。”唐翘正色。
他立刻收回目光,“臣洗耳恭听。”
想起前世这二人在朝阳殿前为国事吵得面红耳赤,却又都齐心做事的往事来,她便感慨,“得一知心友人不易,有些人虽然脾气硬了些,可人品还是极好的。”
这个“有些人”叫王束右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他不动声色又看了看那衣影,几乎可以确定那人是谁。
他深呼吸一口气,说话艰难,“长公主殿下说的是,定北王世子?”
见他如此开诚布公,唐翘便也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了,道:“王大公子与定北王世子乃我朝年轻一辈中流砥柱,若是有什么误会,还是早日解开为宜。”
她想了想,极为委婉地又添了一句,“虽说我朝还未有此先例,可这样的事情从前并非没有。既是两个人的事情,床头打……”她想说床头打架床尾和来着,又怕眼前的王束年岁太小,许是承受不住这种话,于是改口道:“好好商量嘛,总是会解决的。”
王束笑脸快要维持不住了,“殿下说的是,臣与定北王?殿下是否是……误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