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晋国公看到永丰帝的退步,拱手,“臣告退。”
永丰帝刚要叫常礼送老晋国公出去,却又在他转身前忽然问了一句,“荣伯父,现下大邕,谁更可堪立储?”
常礼亲自送了老晋国公出殿,转道便匆忙出宫去传旨。
得知衡王不在王府,又赶去了公主府,这才见到了在宝仪处的唐持。
宝仪表现得比衡王自己还紧张惊诧。
“这不是要哥哥禁足吗?父皇怎么会下这样的旨意?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常礼才要开口,见衡王对他摇摇头,甚是识相地几句话含糊过去。
“常监正,且容本王与妹妹说几句话再回王府抄经?”
衡王这样的人物,常礼自然恭敬点头,“这是自然。王爷请便,奴婢在殿外等候。”
“这几年父皇一向都喜欢哥哥,到底出了什么事?”宝仪眉头紧皱,阴郁得厉害。
唐持话到嘴边,却又默默了好一会子。
他看着因为此事格外不安,甚至乱了方寸的宝仪,平生第一次问她:“若我不能成为太子,你会不会失望?”
“哥哥说什么呢!”宝仪比方才还要焦灼担心,“我们筹谋了这么久!不论是文臣武将,还是民心,哥哥你都是皇子中的第一人。”
说罢,她似有所想地问:“难道是为父皇献礼之事出了差错?”
唐持不答。
“……出人命了?”
想及此,她思考了许多种坏的可能,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留下了一道道月牙形的红印。
这些年是她想尽办法令兄长夺父皇欢心,包括此次寿山石亦是。
她听说过开采矿石艰难,却不知道难在何处,会有怎样严重后果,若有心之人插足,又会酿出何等悲剧。
正因此,才更心慌许多。
“是不是昭华?又或者是五哥?三哥?是了,为了抢走太子之位,必定有人会坐不住。”
她开始踱步,脚步凌乱而急促,每一步都踏得异常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自己的心上,让那份惊慌害怕的感觉更加鲜明。
唐持亲眼看着宝仪因他或许远离储位而渐渐放大清晰的害怕,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别瞎想了。”
他开口打断她的思绪,笑着上前,摸了摸她的头安抚:“别怕,哥哥一定会成为太子的。”
“父皇让我抄经,是有别的打算。”
宝仪瞬间转悲为喜,瞪了他一眼,“哥哥你吓坏我了,方才露出那样的神情。”
她险些以为这么多年所有的铺垫都要落空了。
“我只是好奇,为何近几年,尤其是今年你要我多在父皇跟前尽孝,许多事情动作也快了很多。”
像是急着要赶什么时间一般。
宝仪指尖微顿,“我是见父皇身子越发不好,约莫更喜欢儿女在身侧侍奉才如此说罢了。”她抬头,“哥哥怎么突然这样问?”
“没什么。”唐持垂眸,掩盖掉眼底的波澜起伏。
再抬眼时,眸光又恢复了往日里的模样。
“我先回府了,这些时日有什么事情你就悄悄让人给我递信就是。”
“好。”宝仪亲自送他到门口。
正要分别,唐持蓦地问了她一句话。
“宝仪,七月二十五,是什么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