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沁这番话叫袁含璋永远含笑亲和的面容寸寸龟裂。
姜瑜来见不得袁含璋如此“受辱”,却也忌惮唐沁,只能嘟囔一句,“含璋姐姐也是好意。”
唐沁扫她一眼,“袁大姑娘自然是好意。只是本殿素来不喜欢和不亲近的人,硬亲近。”
这话可就十分摆明态度了。
袁含璋的脸都是青的。
可要不人家能得这许多人追捧呢,即便被唐沁这样不喜,她还是能端上一副笑脸来,询问唐沁身边的人是何身份。
“想必这位就是才从宫外回来的长公主了吧?此前一直不曾见面,真是遗憾。”她面露憾色。
唐翘略略勾唇,英气得很,“倒也不必遗憾,正如袁大姑娘所言,同在一片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委实不必如此客套。”
似乎是觉得唐翘比唐沁好说话些,袁含璋的笑意恢复了些。
“长公主所言在理,日后同为国子监学生,还要相护帮衬相互学习才是。”
闻言唐翘大赞,“袁大姑娘所言极是。”
唐沁蹙着眉瞥她一眼。
吃错药了?
“袁大姑娘也晓得,本殿是打渝州来的。比不得诸位在京城日久,见识广博而深刻。此次国子监开办女学,母后亦是希望我来此能学有所获。”
铺垫完这些话,她一脸真诚地看向袁含璋,“听母后说起,袁大姑娘是皇祖母的嫡亲侄孙女儿,不论诗书礼仪还是仪态规矩,放眼大邕皆是一等一的。叫本殿好生佩服。”
袁含璋双眼含笑,谦虚道:“长公主殿下谬赞了,我不过比诸位妹妹年长一些,痴长些年岁,其余却无所长。若说仪态规矩,我又如何比得上殿下?要说才气,士族诸才女皆在,我又实在是小角色。”
“竟是如此?”唐翘一脸惊诧狐疑,“不能吧。本殿可听说,袁大姑娘是出了诗集的。只可惜本殿无缘见识。”
此话一出,士族里头便有心气高些的女子嗤笑出声。
“那也能叫诗集?简直不知所云。”
声音虽然不大,却也能传到前头几个人的耳朵里。
袁含璋脸色微变,努力端着笑,正要说几句引开这个话题,可唐翘却上了心。
“这位姑娘,你怎能如此说袁大姑娘呢。”
那士族女子有些畏惧唐翘的身份,可想及方才的事情,又有些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嘟囔道:“我也并未说假话。”
“好与不好,自然得要众人品评才晓得。”唐翘为袁含璋打抱不平,“你定是没见过袁大姑娘的诗词,故而才如此说。不如就此将袁大姑娘的诗集拿出来,咱们众人赏鉴一二,自然高下立判!”
袁含璋心中暗自得意唐翘对她的维护,又觉得此人蠢笨。
隐隐中有一丝不对劲,可她又说不上来,只能为了保全自己的名誉先劝住唐翘。
“殿下,实在不必如此了。”她垂眸,颇有些自怜地道:“我自京中长大,哪里比得上诸位才女自小耳濡目染士族之风骨。她们如此说也是应该的。殿下切莫因此动气。”
唐翘见状,更是心疼起来,反过来拍了拍她的手,振振有词安抚道:“今日无论如何,总要替你正名才是!艾艾,取袁大姑娘的诗集来!”
这话叫袁含璋登时脸色大变。
唐沁意味深长地看了唐翘一眼,嘴角有些压不住。
这人,坏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