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上下无嘈杂,只春夜徐徐细风吹动树梢,混合一点蛩吟,密而安静。
房门关上,徐白的心不受控制乱跳。
她用力捏紧手指,指甲嵌入肉里,来平息情绪。
男人站在她跟前,高大身影遮挡了电灯的光,在她瞳仁里落下一片阴影。
“……你总不至于,叫我重复那晚的事,帮你回忆吧?”萧令烜似笑非笑,声音里充满威胁意味。
以及,有点烦躁。
“您是说,正月的事吗?”徐白抬起眼帘。
她的眼睛很大,清澈有神。坚韧与果断、谨慎与怯懦,都藏在同一双眸子里。
萧令烜发现,他猜不透她。
可能念了很多书的女子,就是这样复杂。她的灵魂是充盈的、思想是深邃的,很难弄懂。
“……你不想聊聊?”他问。
“四爷,我很感激您。”徐白说。
萧令烜挑眉。
先夸他,后面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他后退几步,斜斜倚靠着她的梳妆台,抱臂静看她。
“大帅遇刺,要不是您护我,我死无葬身之地;要不是您借给我宅子,我这辈子都回不了家。”徐白说。
她说着,抬眼去看他。
他眸色幽静,没什么情绪,淡然回视她。
“我以为,那晚的事我们说得很明白,已经翻篇了。”徐白说。
萧令烜沉默着,半晌才接了话:“你可以说得更漂亮一点。你不是很会说吗?”
徐白:“您对我很好,也救了我的命。华丽说辞是应付旁人的,而不是您。”
萧令烜情绪莫测。
“我对你好,不是为了睡你。”他似乎很想抽烟,眉头轻轻蹙了起来,“我找女人容易。”
徐白紧绷了这么久的心弦,终于松了几分。
“你犯得着跟我见外?”他又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四爷。”
“你收了宅子,就对我避如蛇蝎,我还以为你就是这个意思。”萧令烜道。
徐白:“……我有时候也会犯糊涂。现在我知道了,四爷。往后我不会如此不知好歹、亲疏不分。”
“徐白,你是女人,有些事我的确无所谓,对你而言却不一样。你以为我是纠缠你,才非要聊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