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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瑜头一次感觉到滔天的威压,莫名就心生胆寒。
要做戏,那当然得做全套。
禾锦倚在风绫身侧,端出魔尊的气势,无论谁行礼,都只是淡淡地“嗯”一声。就连面对妖界最敬重的长老,也不过是多看了两眼,那眼神要多高傲有多高傲,那神情要多冷漠就多冷漠,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酒是好酒,越喝越上瘾,禾锦不知不觉就喝得有些多了,最后风绫实在怕她继续喝下去会出事,就差了小妖送她回房。
禾锦是人醉,意识还没醉,她揽着小妖的脖子,见她模样长得俊秀,还忍不住调戏了一番,逗得小妖脸红了半边。她还觉得煞是可爱,一直追问她多大了,可有嫁人,一直问到小妖说话都哆嗦。
走到院子一片空旷,四处张灯结彩,只有几个守卫巡逻,不像大殿上人山人海,闷得喘不过气。
禾锦走了一会儿走不动了,揽着小妖的脖子,整个人都趴在了她身上,不想再走。
“王后,前面就是房间。”小妖见她已经要睡过去了,有些着急一不小心绊到石阶,连带着禾锦也一同摔了下去。
第170章失心交易
酒劲麻痹了禾锦的身体,都懒得去作反应,任由自己摔下去。鲜红的嫁衣撒在地上,长发如墨泼洒,与她珍珠一般白皙的肌肤构成一副妖艳至极的画。
身后伸出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将她一把揽入怀中,抱进刚硬如铁的胸膛。
禾锦微微睁开眼睛,只睁开一条缝,那双狭长的眼睛染上几抹醉态,总让人觉得媚意横生。她轻轻笑着,勾住他的衣襟,勉强站稳,“原来是小梦,你在后院做什么?”
祈梦之本是见她异常,才一路跟着她来到这里,恰巧见她摔倒便扶了她一把,谁知她开口就是一句“小梦”。这个不伦不类的称呼,江瑜已经折磨了他几百年,没想到如今连禾锦也这样!
他瞪了她几眼,周身的冷意吓得小妖说话都结巴,“你、你、你是谁?”
“连个人都扶不稳,要你何用?”祈梦之斥责完她,一把将喝醉的禾锦拦腰抱起来,手臂如钢铁结实,踏上台阶的每一步都稳当如山。
小妖被他呵斥得都要哭出来了,哆哆嗦嗦地跟在他身后,都不敢跟得太近怕被他身上的寒气所割伤。
“房间在哪?!”祈梦之冷然问道。
“前边左转,第一间便是……”
他不等小妖跟上来,直接就抱着禾锦一路往前,左转踢开第一间房门。
禾锦抱着他的脖子,躺得很是舒服,一下子要被放下来了,还有些不乐意,连忙抱得紧紧的,“小梦,你要把我扔到哪里?”
祈梦之咬牙切齿,“不准叫我小梦。”
“可是江瑜都能叫,我为什么不能叫?”
“江瑜那人无耻至极,你要跟他学?”
禾锦“咯咯”笑了起来,在他怀里笑得前俯后仰,“对,江瑜就是无耻至极。”
祈梦之冷哼了一声,他当然觉得自己说得对。他性子本就冷清,最讨厌别人烦扰自己,偏偏这几百年江瑜天天往他府里跑,无病呻吟就算了,还要叫他小梦,一天到晚絮絮叨叨絮絮叨叨,人都要被他弄疯。
祈梦之还不能凶他,只要一凶他,他立马跑遍仙界,每家每户说他薄情寡义,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弄得现在每个神仙看他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劲了。
这不是无耻是什么?
“你都不知道,当年他有多无耻,横在我和余子书之间,只要我和他稍稍一亲热,他就要画下来,说要拿回仙界禀报。”禾锦说起那件事至今都觉得又气又好笑,“后来,又要跟我抢亓笙,强行夹在我们之间,搅得不得安宁。”
“我把他气走了,我以为我会获得平静,可是香炉坏掉的那天,我第一反应就是担心他出事了。”禾锦轻轻笑着,却感觉她并不是真正地想笑,只是心头发出的悲凉笑意,“当年余子书神魂俱灭,我六界寻他,也是江瑜一直陪在我身边。他有时候是嘴贱,可是没了他会觉得心里空空荡荡,好像少了点什么。”
祈梦之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整日瞧着江瑜那般儿戏,还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过如此,可是今日听禾锦一说,竟是患难见真情。
“他当年叫我小锦,我也和你现在一样生气,我堂堂王女,四海八荒都要敬着我,他竟敢像叫妹妹一样叫我……”禾锦隐去笑意,趴在他肩头闭上了眼睛,“可是后来,也只有当他这样叫我的时候,才会让我安心下来,知道始终有人会对我不离不弃……”
祈梦之听得走了神,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抱着禾锦站了很久,顿时脸色一变,“禾锦,下去。”
“我不下去。”禾锦迷迷糊糊地抱着他,“我知道你想把我丢下去,在皎月宫你就恨我,现在可着劲想报复我。”
祈梦之要报复早报复了,也不会是这种幼稚的方法,她此时喝醉酒的样子简直有些不可理喻,就和在皎月宫时一样。
总是要命一样地吸他的血,酒混着血一起喝,醉得稀里糊涂,一会儿要他陪着自己,一会儿又让他滚,就像对待宠物那般。
祈梦之想到这里,面色冷了几分。他用力扯下她的手,想将她扔到床上,谁知道禾锦一时情急,竟一口咬在他嘴唇上。
皎月宫一千三百多年,她除了喝他的血从未做过出格的事情,所以当她咬住他嘴唇的时候,祈梦之冰山一样的脸突然就红了。
他气急败坏地想将她推开,可她反而像章鱼一样将他抓得更紧,“小梦,别把我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