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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青鸢想站起来,失血过多让他脑中一阵晕眩,又摔倒下去。
禾锦将他轻轻一揽,就整个抱起来,瘦得只剩下骨头似的,特别轻。
大雨下得轰轰烈烈,打得眼睛模糊不清。
青鸢偎在她怀中,心乱如麻,抬头看了她的嘴唇一眼,竟红着脸不敢再看。
禾锦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
挡在她面前的人,正是风绫。
他一身白袍随风飘动,金丝牡丹雍容绽放,手中的伞压低半分,遮住他一半的模样,只露出殷红的薄唇,当真如傲然开放的一朵白牡丹。
禾锦眯起眼睛,有些看不清他的神色,“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去?”
风绫往前两步,缓缓踏上台阶,油纸伞遮去他全部的神色,只瞧见他的嘴唇轻轻拨动:“本来是回去了,可是听说你放了祈梦之他们回去,又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禾锦知他是来兴师问罪,顿时冷哼了一声,“是又如何?”
风绫再踏上两步,手中的伞微微抬起,“江瑜和祈梦之放也就放了,我知你不忍,可你连劫莒也放回去,还有什么筹码跟天界对峙?”
“不是还有个昀峙吗?”
“昀峙是个硬骨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世上没人能威胁到他。你若逼急了,难保他不会为了顾全大局自灭神体,到那时天界愤怒,必然派兵。”此番话说尽,风绫正好走到她面前,与她共撑一伞,“领兵之人,必然会有祈梦之。”
禾锦冷了脸色,别过头,“我做事不用你管。派兵便派兵,我何曾惧过?”
“这些事且不谈,但是,有件事还是要警告你。”风绫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青鸢身上,冷得让人瑟瑟发抖,“我知道你需要人陪,可你莫要重蹈覆辙。”
重蹈覆辙。
他指的是泓渊。
这是禾锦不愿别人提起的事,当即沉下脸色,强硬道:“我说过,我做事不用你管。”
只是她再怎么掩饰,心头那根刺都始终存在。她没走两步,就松开了手,将青鸢放下,“你走吧。”
青鸢偷偷抬头看了风绫一眼,总觉得他眼中藏着置人于死地的冷意,似曾相识,让他禁不住瑟瑟发抖,转身跑开。
禾锦顶着风雨回到自己的寝宫,用法术烘干身上的衣服,拖去繁复的外袍走一路丢一路,不止踢翻了多少烛灯。
风绫也跟了过来,只不过他没进屋,只弯腰将伞搁在门口,倚在门边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