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禾秋猛地拿起手边的水粉盒,朝着梨落砸了过去。
水粉撒了梨落一身,瓷盒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梨落吓得立刻跪地,哭着道:“姨娘,您请仔细想一想啊。您不是那种蠢笨的人啊。”
关禾秋绝望的看着梨落,“我知道你说的是好话,可我不能停下来。雅院的那些人可以不争,沈清容也可以不争,因为她们都有靠山。可我不行,我的靠山只有阿昭,我绝对,绝对不能失去他。”
梨落十岁被宋昭买进来,伺候了关禾秋七年。她了解关禾秋的处境,时间长了,也心疼关禾秋的处境,如今听她这么说,觉得关禾秋和自己都可怜,跪在地上默默垂泪。
关禾秋也不叫她起来,等她收拾停当,走出屋子的时候,突然同梨落道:“若我有什么,你一定要出府,让人带你去保定找阿昭。”
沐寒有些害怕,忍不住同梨落一起劝关禾秋道:“姨娘,老夫人因为少夫人的事儿,是恨您又疑您。老夫人若动怒,遭殃的势必是您啊。”
关禾秋昂着头无动于衷的迈过门槛,凄然笑道:“最坏能如何?死了也得个干净,最怕的是如今这样,生不如死。”
沐寒和梨落对视一眼,全都是惴惴不安的。
关禾秋领着人到寿禧堂时,蒋老夫人正在院子里赏花。她亲自拿着壶浇花,心情倒是很好。
门口的人远远的见着关禾秋来了,忙同蒋老夫人道:“老夫人,关姨娘来了?”
蒋老夫人一抬眉,睨着通报的人道:“谁?关禾秋?”
话音未落,关禾秋已经进了院子。她也不向蒋老夫人行礼,而是径自走上前,道:“祖母,阿昭去了保定府。”
蒋老夫人看见她这幅德行,很是不快,眉头紧蹙,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谁准你叫我祖母了!”
关禾秋冷笑,道:“就算祖母您不认,我也嫁给阿昭了,我还为他生了两个孩子。连沈清容这种心狠手辣的人,她都能叫您祖母,为什么我不行?”
蒋老夫人大怒,啐了一口道:“我呸,凭你也配提起起清容,”她说着,抬手颤颤的同身边跟着的丫鬟道:“给我掌嘴,掌这个没上没下,没规没矩贱人的嘴!”
关禾秋眼神凌厉的看着蒋老夫人,直接道:“你还不知道沈清容为什么逃去了保定吧?”
蒋老夫人怔怔的看着关禾秋,说不出话来。
关禾秋冷笑,“因为沈清容买通了乳娘,杀死了我的孩子。”
蒋老夫人面无表情,漠然注视着关禾秋。
关禾秋昂头,毫不畏惧的盯着蒋老夫人,目光冰冷。
“老夫人可万万想不到你这么喜欢的孙媳妇,外面交口称赞的少夫人,是个道貌岸然的狠毒妇人吧?这样的人,老夫人竟能容得下她?”
蒋老夫人竟不以为忤的笑起来,道:“昭儿去了保定府。”
关禾秋气的紧紧攥拳,忍不住微微发抖,道:“世子爷是鬼迷心窍,老夫人难不成要留着这种戕害世子爷子嗣的人在国公府?还不赶紧让人把世子爷请回来!”
关禾秋说到这里,几乎是命令的口吻。
她还有什么法子,能让宋昭回来呢?
蒋老夫人却仍旧是表情淡淡的,眼光中充满了审视的意味,道:“关禾秋,哪怕你说出天来,清容也绝不会碰你的孩子。她并不是那样的人。”
关禾秋目光幽怨的盯着蒋老夫人,道:“她是哪种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如何知道,关上海棠院的门,她是怎么一个卑鄙狠毒的人!”
“关禾秋,那两个孩子都是你害死的。”蒋老夫人突然斩钉截铁的开口,一点犹豫都没有。
关禾秋有些心虚,可仍旧强硬的否认,“血口喷人!虎毒尚不食子,我为什么会去害自己的孩子。”
蒋老夫人直言道:“因为那两个孩子先天不足,很难活下去。所以你会这么做,你一定会这么做。因为,你生来就是个卑鄙心狠的人。”
关禾秋很委屈,怒极道:“人之初,性本身,谁又会天生下来就是心狠的人。老夫人,你对我根本就有偏见,你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否则,凭什么如管氏、姜氏这等卑贱的人都能给阿昭做妾,我却连进门也不行?”
蒋老夫人哼笑一声,道:“我为什么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