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容今儿个穿着橘色对襟大袖长衣,里面是长及曳地的蜜合色百褶裙。那长衣竟是蜀锦做的,上面绣着蝶戏牡丹的团纹,很是喜庆好看。纯金的璎珞圈上镶着数颗红宝石,头上簪的,耳朵上带的,是一整套金镶红宝石的头面。那质地、成色,一看便价值不菲。
反正照比沈泠容的穿戴,是不知道贵气了多少。
沈泠容不让份儿的啐了一口,道:“呸,从哪里来的不要脸的,竟偷听别人说话。”
润容冷笑一声,“生怕别人听不见一样,嚷嚷的到处都听得见。”润容说着,上前两步,“沈泠容,我可警告你,如今我同清容已不是在沈家时被欺负也得忍气吞声的人了。你说话最好给我小心一些。”润容这话带着几分威胁,十分硬气。
沈泠容气的浑身发颤,哼笑道:“畜生来的,到哪儿都是畜生。上不起台面儿的贱人,到哪儿都是上不起台面的贱人!指望着飞上枝头变凤凰?别是个上了树的猴子,不小心露出了猴屁股来惹人笑。”
沈泠容说着,很是过瘾的大笑起来。
润容打小儿就是个实干派,打架她在行,吵嘴就总差了点儿。
她勉强压着火气,怒极反笑道:“沈泠容,你背地里做了什么别打量我们不知道。不跟你计较,那是给沈家面子。可我告诉你,凡事再一再二不再三!”
沈泠容心里发虚,可仍旧咬着牙,回嘴道:“背地里做什么?我若是想你们这样卑鄙下流的,也不必被你们害成这样了。”
沛容见两人越吵越凶,忙笑着上前,劝和道:“别吵,别吵。今儿个是清容的好日子,咱们到底还是自家姐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沈泠容道:“呸,谁和她是自家姐妹!二姐姐,她们这等见利忘义的白眼儿狼,我是绝不认的。”
三个人发生争执的地方是寿禧堂往海棠院去的回廊里,清容与宋昭领着瑜姐儿不知从什么时候往这边来了。
沈泠容声音又尖又细极有穿透力,清容自是听了个大半。
宋昭抱着瑜姐儿上前,瑜姐儿看见润容,先软糯糯的唤了一声,“姨母。”
润容“哎”了一声,脸上的愤怒减淡了许多。
沛容见状,忙缓和气氛的说道:“这是五妹夫的女儿吧,我们早就听说过,还没见过,没想到是个这么漂亮的美人坯子,同五妹夫长的真像。”
此刻润容、泠容、清容几人都僵在那里。
只有沛容笑容和煦,自然道:“我是二姨母,这是你四姨母,我们都是你母亲的姊妹。”
“不必,”瑜姐儿刚要叫,宋昭突然给打断了。他徐徐的极温和的一笑,温声与瑜姐儿道:“你只有大姨母,她们也不是你母亲的姊妹,不认识也就罢了。”他说到这,看也不看沛容和沈泠容,只对宋麟道:“送客吧!”
润容震惊的看向宋昭,那眼中全是满意和赞同,就快要现场给宋昭鼓掌了。
沛容和沈泠容也有些回不过神,以为宋昭是开玩笑的,全怔愣在原地。
宋昭道:“我家夫人是不是凤凰,这还不敢说。不过你眼下实实在在的是个爬上树的猴儿了。”
瑜姐儿听见这话,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沈泠容气结,指着宋昭,大怒道:“你,你……”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清容一边很是解气,一边尤嫌虐的不够,当即同袁妈妈道:“你去请沈家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过来,一并回去吧。有四姑娘这话在这儿,她们也不必纡尊降贵的来为我贺寿,我实在担不起。”
那沈大太太、二太太、三太太是为什么来的?
自然对清容的基金会是极感兴趣的,否则就她们,哪儿敢无视沈老太太同奉国夫人和清容的恩怨,这么没心没肺的来给一个被逐出家门的小辈儿过寿?
袁妈妈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梅蕊自告奋勇道:“我同袁妈妈一道去请三位夫人。”
沛容脸色十分难看,勉强笑着劝和道:“泠容是个什么脾气,五妹妹你是最知道的。她嘴上没个把门儿的,成日里最没轻重的。我替她给你赔礼了,你如今福多人贵重,又何必同她一般见识呢?”
清容丝毫不肯通融,冷笑一声道:“我福多人贵重,同她出言不逊冒犯我没有干系。她也不是小孩子了,连我女儿都明白喜事儿要说吉祥话的道理,她难道不明白吗?袁妈妈,别傻站着,快去!”
沛容狠狠掐了一把泠容,想让泠容先道歉,大事化小,平息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