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政殿内。
皇上坐在桌案前,自然听见了外头的动静。
他早晨听完这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军报时,发了好大的脾气,又听安比槐不见了,第一反应也是和年妃一样。
但……
安陵容与他说过些安比槐的事。
胆子小了些,许多事不敢放开手去做,只会因循守旧,有几分小聪明,才干也是普普通通的。
他那时还觉得奇怪。
旁人都是在他面前卯足了劲儿给自己家里争取,安陵容倒好,这么说,倒像是不希望他提拔安比槐似的。
不过。
根据安陵容的描述,皇上心里也清楚,这样的人最是惜命了,恐怕做不出逃跑的事情来。
逃走了,身上也带不了多少银子,还要面临追捕,那日子可不好过。
此刻他听见了“绝不苟活”四个字。
他放下手里的奏折,走到窗户前,透过缝隙,正好看见那个桃色的身影跪在地上朝他叩拜。
虽然在叩拜,但他没来由的觉得他看到了安陵容的脊梁。
“朕会好好查的。”
他说了一句。
那头的三位嫔妃立即看向他,皇后眼里是诧异,年妃眼里是愤怒,反倒是这件事的核心人物安陵容,只是对他笑笑。
皇上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是,对他有着全然的信任么?
这种感觉甚是奇异,令皇上愈发坚定了他一定要彻查到底的心思。
安陵容自然是镇静微笑的。
她信皇上,但信的不是他这个人,是信以自己现在的恩宠,他多少会认真对待这件事,也信她对安比槐的了解,安比槐一定不是逃了,而是另有隐情。
“臣妾多谢皇上。”
她到底是感激地服了服身,也算是迎合了皇上的心情,才在皇后复杂幽深的目光,以及年妃满是怨毒的目光中离开。
安陵容飞快去了闲月阁。
恰巧,沈眉庄急急的要出门,二人几乎是在闲月阁门口兜头撞上的。
“沈姐姐?”
“陵容?”
看清楚对方,安陵容都还没来得及问沈眉庄这么着急出门是要去哪里,沈眉庄就已经先问起了安陵容家里的事情。
“你父亲那是怎么回事?我父亲不是派了两个幕僚过去么?那两个人我多少也知道一些,是有几分才干的,怎么还出了事情!”
“皇上现在是个什么说辞?这会牵连你吗?”
许许多多的问题抛了过来,安陵容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