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这名医官和她的老师在血脉上有些渊源,其实是亲戚什么的?
陈萤还没来得及细想,就感觉到一道微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她连忙抬头,发现是裴玄正在看着她,眸光冷沉。
两人目光对上的瞬间,他勾起薄唇,朝她冷冰冰地笑了下。
陈萤被他这个意味不明的笑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低下头,安心做她的鹌鹑,谁都不敢看了。
裴玄见她如此,这才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
医官刚进殿内时他就发现了,陈萤一直在偷偷打量对方。
他这当主君的还在边上呢,她就这么大胆地盯着别的男人瞧,哪有半分东宫嫔妾该有的样子。
若不是这里人多眼杂,他早就要教她规矩了。
医官诊过了脉,起身转身向裴玄禀告:
“殿下,太子妃娘娘不是什么大病,应该只是一时情绪不稳影响了心脉,这才吐了血。”
他话音刚落,凝玉就在一旁尖声道:
“这位医官,什么叫应该只是?
我们娘娘从昨夜起就一直高烧不退,吃了您开的药后不见好转,反而还吐血了,这让人怎么放心?
而且娘娘身体向来康健,都说从不生病的人忽然生了病就是大事,您怎么能说这是小病呢?”
陈萤闻言不禁抬眸朝帐内看了一眼。
她听得出来,凝玉说这话就是在努力夸大陈月如的病情。
而凝玉身为太子妃身边最得力的亲信,她会这么说显然也是陈月如的意思。
这对主仆是想利用这个机会,最好能让裴玄深深的同情愧疚,把管理东宫内务的大权归还给陈月如,再解了禁闭才合了她们心意。
陈萤偷偷看了眼裴玄,他神色冷峻,望向寝帐的眸光又沉郁了三分。
被质疑的医官倒是不急不躁,从容道:
“姑娘所言也有几分道理。”
凝玉愣住了,她完全没想到他竟然肯定了她,这完全扰乱了她的计划,原本打过腹稿的那些话也用不上了。
好半晌,她才找回了声音:
“既然您也这么觉得,那我们娘娘该得到更好的医治才是啊。”
医官好脾气地点头,“确实,是要好好医治。”
凝玉和床上的陈月如飞快对视了眼,然后她走出来跪到了裴玄脚下,哽咽道:
“殿下,娘娘会忽然病倒是因为心中有愧。
自从昨日她被您的人送回承恩殿后就茶饭不思以泪洗面,奴婢劝她吃些东西,她只说在未取得陈宝林的原谅之前,她什么都吃不下。”
说着她还仰头看向陈萤,泪如雨下:
“娘娘说,她是不该误会了您,那一巴掌既坏了姐妹情谊,也伤了她身为正妃应有的肚量,更辜负了您对她的信任,让她十分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