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第三号台风‘格美’于今天(8月27)下午中心位于南城市境内,娱记将继续向北偏西方向移动,强度逐渐加强。”
“受台风外围螺旋云系以及台风残余低压环流的影响,将于未来三天给我市带来强降雨天气。”
一丝不苟的播报声在空荡的车里响起,主持人接连强调了三遍希望广大市民近日注意安全,无故不要外出。
祝南溪将头倚在车窗上,抬眼瞥了下天际。
用黑云压境这四个字来形容也丝毫不夸张,云层厚重,层层叠叠,将黯淡的天光拥堵在其中,裹得密不透风,沉闷的雷声在其中隐隐作响,不知道的还以为即将就要世界末日了。
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天气,更何况是祝南溪。
但似乎是为了验证广播的真实性,车子还没有开到一半,声势浩大的暴雨从天际落下,雨滴砸在地面,水花飞溅,迅速湮没了整个城市。
原先勉强能称得上宽松的路面一下子拥堵起来,各色各样的车子汇成了一道新的海洋,打着的橘色双闪与红色的车尾灯交错辉映,哪怕在可见度并不高的暴雨之中也依旧鲜亮。
前座的杨成咬着唇,几次抬腕去查看时间,得到的结果却一次比一次令人沉痛。
距离谢承周规定的时间只剩下不到半个小时,但按现在的路况,能在两个小时之内赶回南山公馆都算万幸。
豆大的雨滴砸在车窗上,雨刷器拼着命实现高速运转,却还是抵挡不住一道又一道蜿蜒曲折的水痕留在玻璃上。
相较于杨成的焦灼不安,祝南溪反倒轻松的多,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在雾气弥漫的玻璃上写写画画。
他在玻璃上画了一只凶巴巴的狗,倒竖着眉,表情凶恶,还亮着尖锐的牙。
和等在南山公馆打算为难他的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接连在车窗上画了好几个图案,乱七八糟的小狗和茉莉花朵将不大的车窗填满,找不到任何空间能再落笔。
祝南溪这才兴致缺缺的收回了手。
摇下车窗,玻璃上的图案被尽数吞没。
狂密的雨线从窗外砸进来,祝南溪伸手去探,握了满手的冰凉。
车子终于在拥堵的路段里缓慢地挪动了起来,杨成看着向前的车流,缓慢地松了口气。
他顺带着回头看了眼座位上的祝南溪,发现对方正在兴致勃勃地淋雨,无奈地关上了车窗。
“祝先生,外边温度太低了,您这样会感冒的的。”
回想了下自己体弱多病的身体,祝南溪识相地点了头。
车子在路上堵了一个半小时,等最后到南山公馆是,杨成几乎是赶着生死时速飙车去的。
好不容易将车子停在门前,杨成立刻下了车,弯腰去帮祝南溪开了车门,在他头顶撑开了伞。
暴雨如注,地面堆积起的水洼越漫越高,祝南溪手里拎着两大包甜品,沉甸甸的重量让塑料袋将他的手勒的通红。
他走到门前,按着之前的记忆输入了一串密码,门锁却没有像之前一样被弹开,而是出现了“密码错误”的提示音。
下意识认为自己输入了错误的答案,祝南溪在杨成诧异的目光注视之下又输入了第二遍,可得到的结果依旧相同。
门锁密码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被换掉了。
祝南溪茫然地抬起头,这才发现,三楼会客厅前矗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那是谢承周。
男人穿着一身再简约不过的休闲服,周身气质松散慵懒。
他指尖夹着一支烟,那一点的猩红的火光在晦暗的雨夜中明明灭灭,祝南溪盯着它看了很久。
滂沱的雨穿过伞面,砸在他的脸上,祝南溪听到了杨成的电话响了。
就在同一秒,隔着一扇模糊的窗,祝南溪和楼上的谢承周视线相对。
“杨成,把伞撤掉。”谢承周下达了命令。
杨成愕然地拧过头,看向大雨中身形单薄的祝南溪,对方的神色冷淡,仿佛并没有什么惊讶。
“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谢承周的声音荡在雨夜里,叫人泛上刺骨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