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说不准,你看她突然就跑那么远的地方找工作,我就担心她是跟阮舒扬分手想不开,专门跑个远地方散心。”
“你就是成天爱胡思乱想,女儿大了,不是小孩子,她自个儿有主意。”
夫妻俩的对话被钥匙声打断,葛女士最先反应过来,水龙头都来不及关,丢下才洗了一半的青葱就去玄关处接人。
“可算是到了,快快,这两双鞋子都是洗干净晒过太阳的,我专门给你们找出来的。”葛女士见葛云雀身后确实跟着个高大的男孩,她推了下女儿,让葛云雀赶紧让人进来。
葛爸关了燃气,凑了过来,他手上还拿着锅铲,“都进来吧,东西都给你妈放着。”
“知道了。”葛云雀把行李箱放在一旁,让莱勒木赶紧进来。
“我们带回来好多阿勒屯的特产,阿魏菇、蜂蜜、蜜枣……你们快帮忙接着。”她一边说,一边让葛爸从莱勒木手中接东西。
“叔叔阿姨,你们好。”青年的骨相优越,眉骨突出,鼻梁高挺,如希腊雕塑一般优秀,眼眸更是让人觉得惊艳。
莱勒木看了眼葛云雀,心里惴惴不安,像是揣了只野兔子。
这还是葛云雀头一回带男性朋友回家,葛妈忙拉着换好鞋子的莱勒木进屋,给他张罗水果吃,开了电视,遥控器还非得塞到他手里。和其他长辈一样,没说几句话就开始打探家里人消息。好在葛云雀提前和他商量过。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朋友,没想到还是个少数民族的。”葛爸跟在葛云雀身后小声道,他看稀奇似的。
葛云雀坐了二十几个小时的火车,累得不行,没来得及洗漱,身上一股难闻的味道,她嚷着饿了,要赶紧开饭。
“急什么,这不是都炒好菜了,就差装盘。”葛爸拉着她一块儿进厨房,见莱勒木并没有不适应,葛云雀就没推辞。
许久没见面的父女之间没有一点儿生疏感,葛云雀拿干净盘子,她说:“你们可别误会,莱勒木就是我认识的一个朋友,他来成都办点事,我见他在这儿无亲无故没有去处,再加上他一路上都在帮我忙,这才特意邀请他回家吃饭的。”
葛爸透过厨房的透明玻璃门往外看去,对女儿的性格了解,倒也不完全怀疑这话。
“你这丫头,我倒是没什么,可你看你妈那样子,她肯定不会信的。”
端着一盘子辣炒鸡肉的葛云雀顺着视线看去,葛女士拉着莱勒木问东问西,从进门开始她脸上的笑意就没有褪下去过,这会儿也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她一边捂嘴笑,一边给客人倒茶喝。
“我妈就这样,等莱勒木走后,我再跟她解释吧,省得这会儿找我麻烦。”
葛云雀推开门,“莱勒木,洗手吃饭了。”
她把辣炒鸡肉放在桌子上,其余的几道菜都用盘子遮盖住,避免热气散了,是在他们回来之前就做好了的。
洗手池,葛云雀特意放低声音,开着水龙头,借洗手的机会和莱勒木说话,“我妈刚才跟你说什么呢?”居然笑成这样,这得聊得多开心。
“阿姨就是问了我家里一些问题,像你说的,有些不好回答的,我就避开了。”莱勒木倒是没撒谎。
葛云雀家住了很多年了,房子还是在她读小学的时候买的,装修都比较复古。
围绕长桌坐下,莱勒木难得有些拘谨,他陪着葛爸喝了会儿酒,关系一下子拉近不少,顺着话题,聊了不少关于他们的事情。
兴起时,莱勒木将自己带来的乐器盒打开,拿出冬不拉,为他们演奏了一曲。
长途火车后两人都很劳累,吃完饭没多久就有些困了。
莱勒木见时间不早了,窗外的天空透露出浅浅的黛色,六点多钟,天已经快黑了。
“我们这里天黑得比阿勒屯早。”葛云雀给他倒了蜂蜜水解酒,她老爸的酒量可不如人家,一顿饭下来还没喝多少酒就已经有些醉了,现在回屋里躺着休息了。
葛女士在厨房里忙着洗碗,她本来凑上去想洗个碗尽下孝心,却被撵出来了。
“这里有不一样的风景。”
莱勒木站在窗台边,外边车水马龙,楼房数层高,亮着万家灯火,室内电视机正播放着热门电视偶像剧,很热闹,也很温馨。
原来葛云雀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
怪不得会养出这样稳定的性子。
意识到时间不早了,莱勒木还得坐地铁去自己提前预定的酒店,他见两位长辈都不在场,刚好可以和葛云雀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