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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住贺书惟的手小声问:“这海报谁挂的?怎么会在这?”
“我爸挂的,你寄的东西太多了,我就让前台小妹直接给我寄回了这里,我爸收到打开看了,觉得不错就挂起来了。”贺书惟察觉到卫行简的不自在,拍拍他的手安慰道:“别担心,我爸已经不介意了。”
“这不是介不介意的问题。”孔雀开屏开到长辈面前,羞耻得卫行简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别的呢?晨叔都看过吗?”
贺书惟转头看向卫行简,后知后觉地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他的难为情,噗嗤笑出了声:“哥,你是在不好意思吗?”
不怪贺书惟没反应过来,卫行简小时候很皮,是最让大人头疼的那一类,一天到晚和一群孩子上蹿下跳地捣乱,放现在就是典型的熊孩子之王,但他在贺书惟面前却很安分。
贺书惟小卫行简两岁,性格随了白依兰,安静乖巧爱笑,小时候皮肤白皙的他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和其他小孩站一起就像误入泥猴群的白猫,能让卫行简收敛起自己的躁动。
卫一承看贺书惟能压住卫行简的脾气,就经常把卫行简丢在贺家,俩小孩天天同进同出,随着年龄的增长卫行简的性子渐渐的就收敛起来了。
后来贺家出事,贺书惟住在卫家俩人同吃同睡,卫行简担负起自己身为哥哥的责任,终于把跳脱的性子给改了。
但性子改了,性格却还是那么张扬自信,仿佛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他,这也是贺书惟最喜欢的一点。
“晨叔是长辈。”贺晨对卫行简来说意义不一样,高三那年他不顾父母的反对一意孤行非要报电影学院,最后还是贺晨以班主任的身份帮他劝了他爸妈,是唯一理解并支持他的长辈,不管他在娱乐圈有多火,他总觉得自己辜负了贺晨的期望。
“你是他的学生,你这么优秀他肯定很高兴,这是对你的一种肯定。”一向自信肆意的卫行简居然因为一副海报难为情,真是出乎意料,贺书惟拉着他一起在沙发上坐下。
贺晨端着茶杯从厨房走出来,看到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恍惚想起了他们小时候,卫行简每天像个小跟班似的跟在贺书惟身后,每天放学后,两人就一起趴在茶几上写作业,两颗小脑袋凑在一起特别和谐。
贺晨将茶杯递过去感叹道:“看见你们还能一起坐在这真高兴,时间能改变很多,也有很多是不会被改变的,希望你们是后者。”
卫行简连忙起身接过茶杯,说:“不会的,我和小书从小一起长大,我们的关系不管怎样都不会变的。”
“那就好,我身体不好,陪不了小书几年了,他又一直不愿意谈恋爱,我每天都在担心他,我好歹还有儿子陪着,他以后连个陪伴的人都没有。”
“小书还没交女朋友?”卫行简这些年忙着拍戏,没关注过贺书惟是不是还是单身,他一直以为贺书惟的条件,肯定不会单身。
“这些年一直忙着工作,创业太辛苦,我不忍心拉着女生陪我吃苦。”贺书惟回答得无懈可击。
七年前,大二的时候卫行简刚拍了两部电视剧,虽然都是配角但他很开心。那天卫行简来淮大找贺书惟庆祝,两人在大排档喝得很尽兴,醉醺醺地找了个酒店休息。
酒后心里压抑的欲念冲破理智的禁锢,让贺书惟有了破釜沉舟的决心,做了他这辈子最大胆的一件事,他吻了卫行简。
那个吻是什么感觉他忘记了,但后半夜清醒后,心里的恐慌到现在都还记得一清二楚。
凌晨三四点他躲在卫生间里,双手颤抖地拨通了李泽的电话,让李泽的妹妹冒充他的女朋友。
大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李泽听到这话,当场就想跳起来抽贺书惟一顿,他不理会李泽的怒骂,只是一遍一遍地恳求他:“你帮帮我,帮帮我,我不能让他知道,他有喜欢的人,我怕,我怕他会不理我,我怕我爸知道,怕他再受刺激,我真的怕。。。”
电话里的贺书惟哭得很肝肠寸断,李泽和他同宿舍两年,从来没见对方的情绪有过任何起伏,就算他不清楚怎么具体是怎么回事,也听得他愁肠百结,最后还是不忍心,答应了他。
第二天一早,李黎提着早餐敲响了酒店的房门,是卫行简开的门。看到贺书惟亲昵的牵着女孩的手,他没有把昨晚那个迷醉情况下的轻吻放在心上。
为了加深可信度,贺书惟带李黎回过家见过贺晨,直到大学毕业,才以性格不合为由,结束了这段虚假的恋情。
“的确,现在的女孩子都希望找个能疼人的,现在公司也步入正轨的,交女朋友的事也快了,晨叔,您别急。”一方面卫行简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喜欢被催婚,他要站在贺书惟这边,另一方面他觉得贺晨太过悲观了,“晨叔,您别老想着活不了几年了,这会让小书很有压力的。”
“恩。”贺晨轻笑了声:“我是应该乐观点,我困了,你们年轻人聊,我去睡了。”
等贺晨的房门关上后,卫行简才问:“晨叔怎么睡这么早?”
“他这些年精神一直不好,学校让他提前退休,退休后就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贺书惟的话刚说完,卫行简的手机就响了,问:“是外卖吗?”
卫行简接通电话,让对方送到五楼。
两人提着一堆吃的上了楼,卫行简看着透明的塑料棚,调侃道:“这要是在京城就是违规建筑了。”
三中在南城老区,这片全是老房子,政府管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