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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说沈言是雕,也没见他屁股上长撮羽毛啊。”于思煜也很认真地辩驳道。
李之洲听后低下头用食指搓了搓鼻尖,轻轻地笑。笑完后他又抬起脸看着于思煜,将话题扯了回来:“你不想跟我一块住吗?”
开什么玩笑,简直求之不得。于思煜虽然这么想着,但是又不能真的表现出一副饥渴难耐的模样。
他坐在床上故作思考了一会,将腿拱了起来,“没有不想。”他身子略略往前,趴在自己的膝盖上歪着脑袋看李之洲,“你不怕我勾引你了?”
“勾引就勾引吧。”李之洲不以为意地说。他得到了答案,便又翻开笔记本电脑继续工作。于思煜盯着李之洲看一会儿,身子缓缓往后靠在枕头上,不再说话了。
下午苏澈带着小河到医院探病。只是几天没见,苏澈好像就瘦了一圈。她一直忙着配合警方调查,还要一边照顾小河,难免心力憔悴。
于思煜并没有在意她姗姗来迟,毕竟他也不想用那裹成个木乃伊的样子示人。
小河一看到于思煜眼泪就吧嗒吧嗒地掉,不停地问他疼不疼。于思煜刚拆了石膏,正神清气爽着,便得意忘形地冲着小河摇摇手说:“我没事。”摇完之后他立马表演了一番什么叫做面部扭曲。
玛德,还是疼。
小河去抱了抱于思煜,就被李之洲带着出去玩了。而苏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正低头削着她带过来的苹果。
疼痛缓和之后,于思煜脸上缩成一团的肌肉才堪堪放松下来。他知道苏澈是来找他谈话的。
他们之间总归是免不了这一场。
“李之洲高中的时候其实挺风云的。虽然他本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苏澈忽然开口说道,苹果皮从她手上一点一点旋转着垂了下来,像条圣诞节的红丝带。
于思煜盯着她薄薄的指尖,“嗯”地答应了一声。
“他高一刚进学校,我们高二的女生就开始讨论关于他的传闻。传闻只要他没有交往对象,跟他告白的话他便来者不拒。可是传闻毕竟是传闻,观望的女生很多,却没有人真的行动,”苏澈说到这的时候,很轻地笑了一声,“然后就被我捷足先登了。”
“那时候他总是独来独往,我在他去食堂的路上堵他,问他要不要跟我交往试试,他没有回答我,只是问我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饭。之后我们就总在一块吃饭。”
“他确实不会拒绝人,但也算不上答应。有时候我觉得他像个机器人,像是遵循了某种设定似的,对人总是很好很温柔,但绝不会更近一步。我们相处了两年吧,除了我主动牵他的手之外,几乎就没有肢体接触了。挺没劲的是吧?”
“渣男啊这是。”于思煜撇撇嘴骂了一句,苏澈被逗笑了。
“不算吧。他就是傻了点,不明白喜欢是怎么回事,只会一味遵从本能地对别人好。”苏澈善心大发地为李之洲说了几句好话,“听说我高三跟他断联以后,他身边再也没有出现女生。我还挺沾沾自喜的,以为他上道了。”苏澈削完了皮,切下一半递给于思煜,继续说道:“现在看来,确实是上道了,只是对象不是我而已。”
于思煜接过苹果,若有所思地啃了一口。
“总之我们的事就只是这样,谈不上正式交往,只能算是接触过吧。”苏澈又切了一块下来,塞进自己嘴里,“至于在北都更不用说了,那真的是纯同事,我忙着赚钱养孩子,对男人实在是爱不起来一点。”
“很明智。”于思煜点点头,“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澈哈哈笑了起来,两颗小酒窝在她的脸颊上深深浅浅地若隐若现。
于思煜心领了苏澈的好意,但他早就不是高中时期那因为一丁点小事就吃醋沮丧的毛头小子。
他爱他,已经成了他的使命,是刻进了血肉骨髓的本能。
他吃完了苹果,问苏澈:“学姐你这些天还好吗?”
“这话你问我不太合适吧?”苏澈一开始还在笑,慢慢地笑容就淡了,酒窝平了下去。
“其实从法律层面上来说,如果傅明杰是小河的生父,他就拥有探望权。”于思煜细细地同苏澈解释,“但是他在孩子面前实行暴力行为,你可以向法院申请永久剥夺他的探视权。这么一想,这件事情也不全是坏事,对吧?”
苏澈听着,低了低头,头发颓然地垂了一绺。半晌,她故作轻松地撩了一下,“把你卷进来,是我对不起你。真的抱歉。”她说着很深很长地吸了口气,“都是因为我太任性了,对不起你们。”
“别这么说,不两肋插刀算什么朋友呢?我这顶多也就是一边挨了刀。”于思煜安慰她,“再说,我不是小河的妈咪嘛。应该的。”
“嗯……”苏澈听后笑了,笑完后扭开了脸,很轻地啜泣了一声。她用手指擦了擦眼角,转过脸眼眸明亮地看着于思煜说:“于同学,你可真有意思。”
过了一会儿李之洲带着小河回来了。两个人各自抱着一捆花束。于思煜勾着脑袋往小河手上的花上瞅了一眼,“哇哦,你居然会选康乃馨。”
“没有选。小河说送给妈咪,然后店员姐姐给的。”小河认真地解释道,高举着手将花束递给了他。
“好的吧。谢谢。”于思煜道谢,对于妈咪这个称呼他正式放弃了挣扎。
有什么关系,反正沈言还喊李之洲“姑姑”呢。于思煜在心里安慰自己。
苏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看了眼李之洲手里的花束,说:“你的花好寒酸啊。这是什么?小雏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