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许承光不顾茶水烫人,咕嘟嘟喝下,又打量着四周:“好累,娘亲,我是睡了很久吗?”
我嗯了一声,拿走茶杯,又把冷了的粥放到小炉上热着,回头给他拿了个软枕倚着:
“可觉得哪里疼痛?都说给娘亲听听。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之前睡梦里难受,这会儿不痛了。”许承光摇了摇头,回忆道:
“那天,侯府来人接我回去,祖母待我很亲热,摆了许多点心叫我吃,却总讲你的坏话,我和她争辩,她就冷下脸,说吃了饭就送我回去。谁知我才喝了几口汤,就眼冒金星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心底的怒火腾地窜起来。
林氏是没扣住许承光不假,却和别人暗中串通坑害自己孙儿,简直又坏又愚钝。
“那后来是怎么到的望河楼,你还记得吗?”我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后来清醒过一次,却是在陌生的屋子,肯定不是侯府,有人在外头说话,我听不懂,怕是坏人,就只是装睡。过不多久,又有人进来喂我汤药,眼皮发沉又想睡觉。”
不到十岁的孩子,心智都没发育完全,他们为了对付我,竟如此折腾许承光。
我气得手都在抖:“他们一直给你喂药?记得长相么?”
许承光回想了下,怯怯摇头:”喂了两三次吧,我不敢睁眼。但睡着前,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肚脐那儿钻进了身体。“
一块大石陡然落到我心上。
竟是疏忽了。
经验害人,之前我被太子惯于下药的行为误导,只以为许承光中的是某种迷。药。
但听他的描述,对方给他下的,多半是蛊虫之类。
而那个语言难懂的人,只怕就是太子府中那位神秘的药师。
。。。。。。
短暂的清醒后,许承光又一次开始喊叫挣扎,折腾一番后又陷入昏睡。
我有了一点头绪,想起子桑舆的手札中似有提及蛊术,忙去翻找。
一页页翻过,却只是短短数句。
他说有一种迷心蛊来自苗疆,蛊虫发动时的症状和许承光的情形颇为类似。
但手札中却并没记载这蛊的化解之术,只提到苗疆女或有手段可解。
若许承光所中真是迷心蛊,那个神秘药师应该就是个苗疆人了。
这类人一向行踪诡异,难怪我从未在太子身边看到过他。
要解此蛊,大约只有苗疆的法子了,可那处离京城有千里之遥,往返要两三月工夫,许承光的身体状态甚至不一定能撑到求医的人回来。
而若要把他一同带去苗疆,我不熟蛊虫脾性,倘若舟车劳顿下发作得更厉害,到时候后悔莫及。
如此反复思量了一夜,天明时我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解铃还须系铃人,与其大海捞针寻求医治之方,不如直接找给许承光下蛊的那苗疆药师。
太子不择手段逼迫我就范,我不如顺势而为,少不得要给他些“诚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