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后,许仪一行返回了棘城,兵马归营自是不必多提,而许仪在简单安顿了糜竺之后径直去寻了鲁肃……
太守府中,鲁肃正皱着眉头看向许仪……
“你要离开?”
许仪文言点了点头,抱拳道。
“相识之期虽不长,但小子打心底里认下了顺溜这个兄弟,如今兄弟横渡大海去行必死之事,某虽无法同行但总要为他做些什么!”
鲁肃闻言摇了摇头,道。
“逝者已矣,你这又是何必?”
许仪摇头。
“兄弟远行虽为报私仇,但亦是为天下除一大害,小子既然不能随行,但至少要替其给生身父母添上一炷香……”
“即便因此而触怒魏公?”
鲁肃闻言有些诧异的瞟了许仪一眼,然而后者在短暂的低头沉默之后决然的点了点头,道。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况且小子在当初先是带头为兄弟送行,后又火葬渔村亡魂,桩桩件件虽说也有几分道理,但终究是枉顾了大局,增加了计划暴露的风险,想必此刻魏公那里已然得到了小子不可委以重任的情报了吧?既然如此,还不如随性一些,就此会侯爷身边多学些道理也是好的……”
鲁肃闻言,再看向许仪的目光也变了,半晌才感叹道。
“自建业城破,某来到北地之后,常听人言说,虎侯乃大智若愚之辈,常因不曾亲眼得见上将军风采,疏为遗憾,不曾想如今却在公子身上窥见一二,当真是造化弄人,既然公子心意已决,某自不会多留,公子自去便是,至于魏公那里某自会上表说明此事……”
“那就……多些先生了……”
鲁肃挥了挥手,补充道。
“临行之时记得去营中点上百骑随行……”
鲁肃说着,看到许仪似乎想要开口推辞,忙打断道。
“公子莫急,某知公子武义高强,并不惧险途,但那糜竺留在这里大小也是个麻烦,公子既然要返回许昌,不如一并带了去,这百骑无非是避免其半路借机逃走或传出消息,公子也不想你那位兄弟功亏一篑吧?”
许仪闻言瞬间恍然,忙抱拳道。
“多谢先生提点,是小子疏忽了。”
鲁肃闻言犹豫了片刻,道。
“你来之前,曾有暗卫将此次过往详细报过一次,某也曾问了些杂事,据暗卫透露,你那位兄弟的母亲,便葬在柳城以北约三十里处的一座土丘上,其幕以山石为碑,碑铭刘王氏……行了,某还有公事要办,公子整顿几日便尽早启程吧……”
许仪闻言深深看了鲁肃一眼,发现对方此刻已经埋头于公务之中,抱拳深施一礼之后,这才放轻脚步退了出去……
……
许仪带领百骑护卫着糜竺离去,虽是挂着公务之名,但这一路上却是并未径直返回邺城或是许昌,先是柳城走了一遭,之后又顺路去了涿郡,接着又绕路去了平原与高唐二县这才返回了邺城。
就这,在许仪口中还是因为徐州太远,不然他还准备带着糜竺故地重游一番呢。
毕竟当初牛皮已经吹出去了,作为一个胸有沟壑的男子汉大丈夫,许仪向来是说道做到的,一路走一路查证,虽说耗费了不少时日,但许仪的的确确是做到了自己当初的承诺——将刘备生平中的那些暗地里做下的恶事都整理成册……
而糜竺,则从开始的讽刺,到了后来的怒骂,再到如今的麻木……
糜竺也没办法,他能想的办法都想了,然而许仪这小子说他一根筋吧,似乎的确如此,明明是为了个才认识不久的陌生人,这许仪却单方面的去完成自己许下的承诺。
可你真要认为许仪傻,那还真是小瞧他了,以他糜竺多年行商以及宦海浮沉的经历,如今可是被许仪拿捏的死死的,别说是逃跑了,就连试图传递一些消息都不太可能。
他糜竺若是老实一点还则罢了,一旦有什么举动让许仪误会了,这小子能绑了他再塞住他的嘴丢进车里前行……
甚至,就连他糜竺所乘的马车都是特制的,门窗可以从外面打开,但却偏偏不能从内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