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八岁那年的清明,午后便下起了雨,他如现在这般漫无目的地晃到了这里,却看到一个年轻的僧人站在廊边轻轻拉过正被雨敲打的一朵丁香,口中轻吟:“只得芳盼,逢年一开。”
他一般对这些东西无感,很少在乎它们的美与丑,这个场景却意外叩动心弦,过了几秒才回答她:“说不上来,只觉得会与你很相配。”
沉珩那头被冯宜臊了一通后憋着气饭都吃不香,晚上忙完就洗漱躺在床上狠狠撸猫,结果连它都不对自己客气,奓起毛来狠狠喵了一声就跳走了。
他压着脾气在床上翻来覆去想快些入睡,可越忍耐想和她说会儿话都欲望就越强烈。
他反复告诫自己,从今天开始自己已经二十八了,要沉稳,要成熟,不能轻易动乱心神,不论是为谁。
他叫管家为他呈来酒具,但倒了两杯便要停手,因为明日还有不能宿醉的行程。这真是真是令沉珩越想越烦躁,世间仿佛没有一件能让他畅快的事,在烦心时想喝一点助眠都顾首顾尾。
“叮咚。”
消息提示音传来,他反手在床头摸索一番后把手机抓到眼前。
【小白眼狼】发来一条新消息:
【你真没礼貌,一天了都不回人消息,该不会是恼羞成怒了吧。】
沉珩看着罪魁祸首发来的话当场红温给她拉黑了,冯宜发了个问号过去就看到了红色感叹号。
这次气性真大。
她摸了摸下巴,要不是看在他明天去见他母亲,让他睡个好觉,她起码还要他再吃一天的气。
冯宜打了电话过去,前两通被秒挂,后两通无人接听,他闹脾
气的时候不多,但挺像那种傲娇小公主的,把你其他的联系方式拉黑但是会给你留一条缝,意思就是识相的话通过这里去哄他,还得磨你。
主要还是自己不在他旁边,只能这样,不然轻易得多。
等到第五通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他在那边冷冷开口:“你到底要打到什么时候?”
冯宜心想我不打你不是更破防?但她嘴上还是平和的:“今天走了很久吧?累不累?”
“跟你有什么关系?没事说就挂了。”
冯宜当真安静了一分钟,但手机屏幕上的时长却一直在跳动,直到那边呼吸声越发明显,她才出声:“今天辛苦啦,你明天还有事要做,早些休息,明天精神头好些,别人……她看着也安心些。”
“这么多年了,我还是不能陪你。”
“嘟——”
电话被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