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鹤年还是值得敬佩的,他让大肥把自己松开放下后自己走出去的。
这点倒是让颜白刮目相看,最起码他敢于审视自己,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能够思考问题,这就比很多人强。
李承乾敬佩的看着颜白,仅仅就用了一句话,就让这个老头气焰全消,要知道,这王鹤年可是连于志宁,杜正伦,孔颖达这样的大儒都敢毫不退让与之争辩的人物。
可这样的一个人却接连被颜白说得哑口无言。
“教教我!”
李承乾见王鹤年离开后赶紧朝着颜白求教道:“墨色,实不相瞒啊,每次和几位老师论解后总觉得自己没有发挥好还想再来一次。
等躺在床上回想的时候追悔莫及,始终不甘心,想了一肚子的破局点,总是恨自己当时怎么没有用上,快教教我。”
颜白摊摊手笑道:“很简单啊,你记住辩解和吵架的时候不要回答别人的问题,你要回答了问题就要跟着他的思路走。
所以,你要抛出你的问题,还有啊,你要记住的核心是:你要让我不爽,我也要让你不舒服,这样才有一战之力。”
李承乾想了想:“有点复杂,简单点啊,我要的是具体的方法,不是我要怎么做,我是太子,我是太子啊!”
颜白没好气道:“记住了,这个秘诀我就只告诉了你,记住啊,这是我的家学,千百年来总结出来的道理。
我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你要告诉了别人,那就别怪我跟你老死不相往来,你我彻底地绝交,今后只有君臣之礼!”
李承乾见小曹也在认真地听,照着他屁股就是一脚:“滚一边去,知道你们内侍省也有吵架,但别偷学我的。”
小曹内侍揉着屁股走到一边,颜白故作神秘地压低嗓门道:
“先生给你讲道理,你就给他讲感情,他讲感情你就讲道理,如果实在无法,就闭嘴,就沉默…记着,脸色要自然,要淡定,最好露出淡淡的笑意为上佳。”
李承乾觉得很有意思,默默地记在心里。
接下来颜白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把钥匙,加上刚才的四把钥匙,一共五把。
走到一个铁门前,颜白用这五把钥匙打开了五把锁,如此繁杂的开锁让李承乾期待感满满,他很好奇颜白要给他看什么东西。
门开了,眼前的是一个很小的屋子,屋子四面墙壁挂满了模样奇特的长弓。
弓很大,上面的东西很多,有大大小小的圆轮和齿轮,李承乾眨眨眼,刚才在入门前他好像见过这些东西。
颜白摘下一柄弓,吹了吹上面根本就没有的灰尘唏嘘道:
“这弓是匠人用时一年才研究出来的,耗费了很多钱,如果把这些换成铜钱,能装满三个这样的屋子,如今就做了这么多,全部都在这个屋子里面。”
李承乾好奇的也摘下一把,入手很沉重,扯了弓弦,李承乾不由得咂舌道:
“真够奢侈的,弓弦全部都是牛脊梁上的生筋做成了,这么粗,老天爷,你到底杀了多少牛啊!”
颜白正在调试复合弓扭动齿轮给弓弦上劲,闻言没好气道:
“一部分是从东西两市胡商那里买的,一部分是从我从西域带回来的,那时候杀了不少金色牦牛,知道牛筋能做弓弦,于是全部都留下来了。”
牛脊梁上的生筋被用来制作弓弦是最好的材料,但这种筋需要经过长时间晒干和浸泡处理,然后撕成纤维状再用工具一点点地揉搓。
这是顶级弓箭的配置,一般弓箭的弓弦是麻绳、丝线,以及兽皮,因为牛是不能杀的,杀了牛犯法。
说话间,颜白把手里的复合弓交给了李承乾,指着对远处的一块铁皮道:“你试试!”
李承乾还未接手,小曹内侍突然走了上来,笑道:
“宜寿侯,利器主杀伐,必带锐气,太子为君上是为仁厚,颜侯莫怪,这第一次就由奴仆代劳吧,小的是奴仆,也是太子的死士!”
李承乾恼怒的给了小曹一脚,可这一脚给人的感觉是夸赞多过责骂。
轮组发出轻微的响声,随着弓弦慢慢的拉至满月状,棘爪死死的卡着棘轮,这是匠人们设计的。
这样,一是为了安全,二是为了有机会补救,哪怕弓弦突然断裂,对后面的人来说也是一种保护。